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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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沃克斯滕的独白（第1页）

这是一场一方自认为早已渴望，另一方却极力避免的战争。对其中一方而言，胜利似乎唾手可得，不过是简单的数字游戏。而对另一方而言，胜利永远悬而未决，仿佛命运总在胜利即将宣布之际，将胜利之杯从他们口边夺去，将失败的苦酒分给每一个参与者。一方习以为常地获胜，对它们来说，世界上似乎不存在其他结果。而另一方则对胜利与失败皆有所认识，他们是凭借前战之中的骨堆与尸山，一次又一次艰难地夺取每一次胜利，最终在尸骨之巅插旗，深吸一口意义非凡的空气，向这个疯狂的宇宙出挑战的怒吼。而另一方，却只是任由骨骸与遗体躺在落下之处，对它们来说，死者已成无物。

两者在其力量之大上同样令人畏惧。无数星系已经沦陷于他们的力量、效率、冷酷和策略之下。它们煮沸过海洋，剥夺了整个星球的生命，导致物种灭绝，翻转了生态系统，并且贪婪地掠夺了一切对它们有价值的资源。

尽管两者均尝过败绩，但双方都未曾彻底被征服。一方自信至极，坚信自己永不会败北；而另一方则以疯狂之士的姿态战斗，誓不让自己遭受挫败。

但正如所有战争中的典型情形，除了战斗者、武器和血腥之外，总有一些人，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低调生存，盼望能够迎来新的一天。

沃克斯滕正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他个头不高，仅四英尺，头顶长着一对宽大的耳朵，一双大眼睛生动传神，身披斑驳的棕黑金色软毛，脚和手上长着爪，一口宽大的植食性牙齿，过着默默无闻的绝望生活。他的妻子和他长得极为相似，唯一的区别是她那在紧张或兴奋时会摇摆的短尾巴。他们还有两个温柔的育婴者，这些生物外形与沃克斯滕相似，但身体更长，拥有更加柔软、丝滑的长毛，她们的长软尾巴能够完全卷曲在腹部下方，以保护她们所生的幼崽。

沃克斯滕及其妻子一生都在努力偿还先辈留下的债务，辛勤工作以维持这个小家庭的生计。他们从未对自己的命运有过任何抱怨，即使是在私下里也不曾想过。为了节省开支，他们避免了一切非必需的奢侈品，如穿纸制的鞋子和衣物而非购买布料，吃尽可能少调味的营养膏，并努力延伸每一分钱的使用价值。

他们的生活，是在于珍惜寻常日子里的小确幸，如同在街上偶然现一片从统治者的花园里飘来真正的绿叶那般珍贵。

这样的生活虽小，却蕴藏着若细品尝便能察觉的甘甜。

他曾静默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满足，直到地球人的降临改变了一切。

沃克斯滕突然间现自己置身于一场远自我、家庭乃至整个世界的巨大变局之中。

这就是他为何会身披战甲单手握枪，与一名太阳系地球血脉的人类并肩，身边是几位同事和数名人类，注视着街上那些曾经充满生机与思想的生物，如今却化作一地的肉泥与雾化的细胞。

乌斯托在呕吐出晚饭所食的营养膏后打开了她的面罩。

“中尉，我们面临蓝对绿与蓝对粉的冲突。”中士突然说道，沃克斯滕通过头盔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声音，看到约翰梅丽迪中士的名字显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确保区域安全，保护平民，尽可能疏散人群。注意，敌方势力可能已经进入此区或正在路上。绿色力量在多处已经转为敌对力量。难民区坐标即将送。”伊斯坦特中尉的指令通过头盔传达。

“了解，长官。我将持续报告情况。”中士应答。

乌斯托擦干净嘴巴，重新站直了身体。

“嚼块口香糖吧，乌斯托。”拉克下士建议道。乌斯托轻轻点头，随即她的面罩再度封闭。她轻触放器，一个粉红色的小圆片顺势跳了出来。乌斯托巧妙地用舌头将其捕捉进嘴里，开始细嚼起来。

“好的，士兵们，我们这里的战士并不像我们一样习惯于绝对的静默。请将你们的通信设备调至西格玛频段，让他们能听到我们的交谈。”中士指示道。“战士们，如果你们还没这么做，请现在就嚼一片口香糖。”

沃克斯滕环视着他的战友们，只要他的目光稍微停留，他们的名字便会在各自的装甲旁显现。

杜塔莫斯，一位弗雷斯特莱克男性，与沃克斯滕有着相似的经历，多年来默默地操纵着地板抛光机。他的步枪悬挂在磁性吊绳上，表情中充满了惊恐，眼睛睁得大大的。弗雷斯特莱克人拥有两条腿和四只手臂，身披厚重的暗色颗粒皮肤，背上排列着钝钉。他们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