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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悬崖染血（第2页）

过了许久，或许是身体早已麻痹，又或是冷意暂时麻痹了感官，待痛觉稍有减轻，她吃力地抬起手来，擦掉眼角的泪冰，倔强道：“或许，那个灵种就在某处看我的笑话吧......我是不会放弃的，一定会赢过你的。”

她用尽仅有的力气，用手撑着地面，缓缓爬了起来。遍布的伤口中已经塞满了冰晶和雪花，表面已经流不出一丝鲜血。环视峭壁周边，公孙离选择了一道看起来更好攀爬，垫脚石更多的壁岩。

从落下的感受来看，公孙离对悬崖的高度也有了一定估计，莫约数十丈。她尝试着朝上攀岩，却在一开始就险些摔倒在地。经过方才的重摔，她的身体已经脆弱到了极点，几乎经不起折腾了。即便能爬上这数十丈的山崖，估计也再无余力。

“曾经那么多难题，都是靠你解决。就连做菜这样简单的事情，阿离都做不好......这样的阿离一定很笨拙吧？”公孙离素手抓住一块坚固的山岩，努力朝上攀爬，“可是，阿离绝对不会在这里笨手笨脚的！”

连续的攀爬让公孙离感到很是疲惫，眼泪更是在冷风的刺激下不断流出。但她根本无法腾出手来抹掉眼泪，视线都由于冰泪而受阻。

“哗啦啦——”就在此时，公孙离右手扒着的山岩毫无征兆地脱落。她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左手死命地抓着另一块山岩，整个人都吊在半空中。此时，她正好攀爬到半途，倘若因此坠下，估计便不会再有先前的好运气了。

“咯吱——”公孙离手指的关节都开始麻木作响。她颤抖着手，用指尖死死地扒在山岩边缘，而后闭着眼睛用右手摸索着新的着力点。她的眼睛只是盯着峭壁的上方，倘若朝下望去，估计任谁都会脚下软。

不知过了多久，悬崖下的暖流开始微弱，熟悉的寒风又开始席卷。感受着气温的变化，公孙离越卖力地朝上攀爬。

她的手指素白纤细，曾被惊鸿阁中琴坊主称赞有加。如今指肚的肉几乎被全然磨损，露出惨白的指骨。倘若从悬崖的另一端看来，一定能看到峭壁之上有两行鲜红的血痕，那是她手指在山岩上留下的印痕。

守候在祈雪灵殿前的懿通过魂力能清晰地看到公孙离的一举一动，顿时鼻子酸。那个曾经力挽狂澜的大师姐，这个柔弱却又坚强的少女，两个身影顿时重合在一起。他痛苦地一只手捂住右眼，哽咽道：“师姐......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呼啸的风声愈明显，公孙离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那被雪层反射，自上而下的光芒逐渐亮起。她费力地将一只胳膊搭在悬崖的边缘，眼看就要爬到另一端，那令人心寒的鹤唳声再次传来。

“啁啁——”灵种离交给仙鹤的使命便是阻碍公孙离穿过这道悬崖。在公孙离跌落崖底时，它便一直在等候着这一刻。相较于直接将她永坠山崖，显然在她爬上悬崖后，再给予致命一击更能诛心也更加令人绝望。

“这个畜生！我要宰了你！”观望已久的懿顿时怒不可遏，恨不得用金龙将之咬成碎片。可惜，公孙离曾叮嘱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帮助她。在这个女孩眼里，李信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呼呼——”双翼挥动间，又是两道旋风呼啸而出。

这时必须以命相搏，否则便绝对会被吹入谷底！公孙离将另一只胳膊也搭在崖边，奋力朝着一个旋风扑去。又是同样的招式，仙鹤挥翼间，那道旋风的风向骤然改变。倘若继续冲过，定会被抛入悬崖之中。

然而，公孙离的机智聪慧不在李信之下。她也在等待风向改变的这一时机，在即将跌落之时，瞬间抓住一道坚固的千年冰锥。完全相反的风力，却也只能让其绕着冰柱打转。在仙鹤的错愕之下，公孙离反倒凭借着巨大的旋转力远远地抛飞到悬崖另一端。

“噗通——”公孙离翻滚出十余丈后才停滞下来，在雪地上留下一行刺眼的血痕。仙鹤愤怒地啼鸣着，却也不能再做些什么，毕竟灵种离仅仅让它阻碍其通过悬崖。倘若公孙离越过悬崖后，它还追击，那便是违背了主人的命令。

见仙鹤没有追来，公孙离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躺在雪地中，缓缓闭上双眼。前一道试炼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的她也只能感到无尽的疲惫，只想好好歇息。如潮的困意涌来，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好温暖，李信......可以多抱抱阿离吗？”公孙离呢喃着，只觉得身上燥热无比，眼前竟出现了李信的幻觉。在极度寒冷的环境下过久，又毫无防护，她的身体机能已经完全被破坏，出现了失去温感的状况。

她费力地爬起来，想要扑在李信的怀里，却从那道虚影中穿过，无力地跌倒在地上。身上时而明显的痛感让公孙离清醒了几分。她耷拉着耳朵，半跪在雪地中，情绪终于在这一瞬间崩溃，啜泣道：“阿离好想你......”

在哭泣许久后，公孙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圈通红。泄一通过后，她眼中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她站起身来，踉跄着朝着远处的方向走去。无论如何痛苦，只要能让爱人复生，即便代价是生命，她也会去做的。

灵种离的声音悠悠传来：“那个男人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在我看来，你的性命只应该为苍生而留。”

公孙离止住脚步，望着四下无人的远处，冷声道：“没有经历过这一世，你又如何对我指手画脚？即便是悬崖，我也穿行而过了。还有什么试炼，尽管来吧！”

“数千年来，你真的变了很多。我就是原来的你啊......”灵种离暗叹道：“接下来的试炼，便是最终的试炼。只要你能让这颗雪绒花种子盛开，便视为通过考验。想要继承唤冬之力，想来这一试炼也对你而言也不算什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