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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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多萝茜（第1页）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爸爸妈妈给我带来了一份礼物，是一个可爱的布偶。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多萝茜。她有着温柔的眼睛和漂亮的裙子，像极了我最喜欢的故事里的主角。她的微笑好温柔，像是能看穿我心事一样。晚上，她在床边盯着我，陪我一起数绵羊。

…………

多萝茜是个很棒的朋友，我们几乎形影不离。白天，我给她穿上新的裙子，夜晚，她在我耳边唱着从没听过的小曲子，悄悄转圈跳舞，裙摆扫过地板的声音好轻，好像连风都在帮她鼓掌。

我告诉妈妈，多萝茜会跳舞，妈妈只是笑着让我去上舞蹈课。但我知道，舞蹈课的老师跳得没有多萝茜好看，她的舞步就像风里开出的花。

…………

最近多萝茜会说话了，虽然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夹杂着奇怪的哭声，但她告诉我不要害怕。她说，她肚子里藏了一些坏东西，像小虫一样在咬她，只要我帮她把虫子“掏”出来，她就不会痛了。

于是我悄悄用剪刀帮她打开了肚子，像开礼物一样，里面全是红色的水。多萝茜告诉我，红色是那些坏东西的毒血，只有流出来，她才会好起来。

我按照多萝茜的指示把坏东西拿了出来，真的好累，而且连衣服都染红了，不过多萝茜似乎真的好了起来，连夜里跳着的舞蹈都变得更加轻盈了呢！

后来，妈妈洗我衣服时现了染红的衣服，她很生气，问我这些血从哪来的。我说是从多萝茜的肚子里流出来的，但妈妈好像没有相信，反而跑去和爸爸大吵了一架，我真是搞不懂妈妈。

…………

妈妈走了，爸爸说她去远方看奶奶了，可我记得昨天晚上他们还在吵架，爸爸还打了妈妈一巴掌。多萝茜抱着我，她说“大人有时候会闹脾气”，但只要我听话，大家都会好起来的。

那一夜我梦见她在风里跳舞，裙摆变成了无数根黑色的丝线，缠绕进我和爸爸的房间。

…………

爸爸也开始不一样了，他不怎么笑了，总是喝很多很臭的水，还会大声骂我。有时候还会狠狠拽我的头，看着我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我害怕极了。我问多萝茜，爸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说，爸爸病了，身体里出现了坏掉的地方。只要我像帮她那样帮爸爸，爸爸就会好起来，变回和以前一样温柔。

对呀，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呢？

…………

那天晚上，我帮爸爸把“坏掉的东西”取出来了，爸爸好像很疼，但多萝茜说，疼才是好转的证明。

爸爸现在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喝酒了，也不生气了，像是被阳光亲吻过的花，安稳地睡着了。

多萝茜告诉我，睡觉是爸爸治病的过程，等他睡醒了就能陪我玩了。

…………

爸爸一直睡，真是个大懒虫，家里好冷清啊。多萝茜于是拉着我，去和家里其他朋友玩。

我从来不知道，冰箱哥哥的嘴巴藏在冷冻层里，晚上他还会咔咔地笑；花洒姐姐会在浴室里悄悄画画，墙上全是红色的涂鸦；客厅的灯泡叔叔也变得能说会唱，每次他闪烁的时候，我就能听见他轻轻对我讲笑话。

他们每天都在和我打招呼，只是之前我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现在，我终于听见了。

…………

今天，妈妈突然回来了，我拉着她去看正在睡觉的爸爸。妈妈突然哭了，还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又抱着我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像极了爸爸曾经醉酒时的模样。

多萝茜拉着我，小声告诉我：妈妈也病了，妈妈的心里也藏着“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