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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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老大收拾完毕，我们一起走向饭厅，中途小老大突然问道：“早上是那个知玉叫你和他买菜去的？”

我闻言责怪他一声：“什么那个知玉啊，你要叫知玉哥哥，让人听到觉得你多没礼数啊！早上不是他叫我去的，是我主动去的，借住在人家当然要帮忙干点活了！”不过好像好心办坏事了……

小老大闻言狠狠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我方语澈只有一个哥哥，旁人想做我哥哥没那么简单！而且那个知玉一看心思就深，你倒是跑去怜香惜玉给人家拎菜，女未婚男未嫁出去招摇过市，那个知玉的乡里乡亲没少闲言碎语吧！你是不是存了心想娶那个知玉啊！”

我闻言一惊，小老大原来还是隐藏的神算子！这事怎么算的这么准！要是让他出去摆地摊算命，比我当郎中挣钱快多了！

但小老大显然没有看透我的心思，鄙夷的看着我，说道：“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你们女人果然都是一个样，看见有模样好的男人投怀送抱就忍不住了！无耻！”他骂完我，就嫌恶的撇了我一眼快步前行和我拉开距离。

我闻言相当惊异，我看起来像这么没有操守的人么？尔等绝色我都不要，还会要知玉那种姐们型？搞什么飞机啊！

我跟上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呵斥道：“别胡说！我对知玉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我只是觉得白白借住有些过意不去，能帮人家出力则出力！而且之前和你在一起久了，并未觉出和男子上街会引人误会，一时疏忽了这点，并不是我故意而为之！”

小老大听了甩开我的手，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倒是好意思怨起我来了！你也不会用脑子想想，我和他能一样吗！你和我出门在外谁也不认识，谁人能说的着你我的闲话？而这里是那个知玉的家，街头巷尾的人都认识，把你带出去就是宣扬你和他关系不菲，男女之间除了那点关系还有什么？我就不信他连这点事也想不到，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不知羞耻！下贱！”

我听了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小声责怪道：“小祖宗啊！现在是在人家家里，你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辱骂人家，真是服了你了！况且你也不要把人家想的这么坏，没准人家只是不好意思推脱我的好意呢。这事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而且我们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你不要无事生非的好。”

小老大抬手拍开我的手，怒意丝毫不减反而更甚，他咬唇怒瞪我良久，又说道：“好啊，何似月，我无事生非？他是给你吃了什么迷药了，你这么护着他？那好，他纯洁无辜，都是我无事生非好了吧！你爱怎样怎样，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他说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运了口气，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毫无情绪，漠然转身向回走。

我见他这个样子微微愣住，心中骤紧，我宁愿他继续跟我大呼小叫，也不愿看到他流露出现在这种——好像从此和我毫无干系的感觉……我这是不是贱的？倒是喜欢上被他骂了！

我跟上去拉住他，表情有些纠结，思考着该怎么说呢？我一时间也想不通我们这次吵架问题又出在哪里？

他冷漠的瞥我一眼，别过头又要甩开我。

我紧紧拉住他，憋了半天说出一句：“对不起。”

小老大闻言身子颤了颤，转过头略有差异的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深吸口气，说道：“我刚才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知玉有偏见……”小老大听到这本来平静的脸上又出现了波动，要甩开我的手，我赶忙改口说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不管知玉怀有什么心思，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病着，盘缠也不多，住在他家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们现在走也没有关系。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因为我先委屈下，留在这里，我们也能好吃好喝一阵子不是？你看你最近瘦了不少，让我也为此愧疚……”我说着还讨好的摇摇他的手臂，无辜的眨眨眼睛。

小老大被我这个样子逗的想笑，但还是装作板着脸的样子：“你还知道愧疚！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你别说的好像我在为你争风吃醋似的！我只是念在你一路照顾我的份上，不想你吃了亏。”

经他这么一提，我顿时还真觉得他刚才有点争风吃醋的意思……如果按照争风吃醋来想，前面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争风吃醋的几率很小，顶多是觉得他的奴仆被别人占了心有不爽……恩！肯定是这个原因！小鬼头心思很深嘛！

我对他嘿嘿一笑：“那小的谢恩了！饿了没？赶快吃早饭去吧，我做的可都是你爱吃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老大哼了一声，还是听我的话，转身和我去吃饭了。男人什么的，果然是要哄的，吵架是没有结果的……

吃过早饭，知玉要带我去见他父亲。临走小老大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连忙点头哈腰，表示绝对自尊自爱，才和知玉离开他的视线。

知玉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和小老大的一番互动，我干咳一声说道：“澈儿是提醒我见到长辈要有礼，呵呵。”

虽然我觉着我这么说可信度基本为零，但是知玉还是配合的了然一笑，点点头。

我沮丧啊！虽然我从娘子的身份变成了姐姐的身份，但还是没有什么威严可言，只是从夫管严变成了弟管严，依旧怂包！我的操守啊！你在哪里呢！

胡思乱想中，我已经和知玉进了他父亲的房，房中陈设简单，隐约可见床上一层薄纱后有个身影正倚靠在床栏上，并未因为我们进来的动作有丝毫反应。

知玉叫了声父亲，说带着我这位救命恩人兼大夫来看他了。

我也不管他注意到没有，还是好生施了个礼，而知玉的父亲还是毫无反应。

知玉叹了口气，示意我和他来。他走至床边，撩起轻纱别在床栏上，搬来椅子，示意我可以坐下给他父亲看病了。

我对知玉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按照中医传统的步骤，望闻问切。

知玉父亲面色发黄，略有浮肿，眼窝下陷双目无神，身上似乎还有种霉味。我问了问知玉，知玉说他父亲长期卧床不起，很少下床走动，虽然终日在床上但是鲜少入睡，都是这样发呆，脖颈和身上还有些白斑。脉象多见细数，或沉细，或沉涩，舌质淡红，有裂纹。

从表象和脉象看知玉父亲得的是白驳风，也就是长那些白斑的原因。但主要的病都在心中，我看他像是抑郁症但是比抑郁症患者更甚，几乎没有什么求生欲|望。心病最难医了，若是一个人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医不回来，俗话说哀莫过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我起身，知玉已经趁我看病的功夫磨好了墨，我不禁又诧异起知玉的细心，但仔细想想，想必他也是给父亲求医练出经验来。我不禁心生怜惜，可怜的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