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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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门外阵阵敲门声传来，让她从昨晚混乱零星的记忆中回神，使劲拍了拍滚烫的脸颊，龙玉起身整理好衣服前去开门。

“爸爸。”看见门口满眼关切的龙正齐，龙玉轻声唤了句。

“玉儿，身体好些了么？”龙正齐皱着眉，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嗯，的确是有点烫……”

“爸爸——”龙玉想开口说什么，却又不知该怎样说。

“九霄说你病了，咱们还是尽快回去吧，也好送你去医院看看，别挨成什么大病才好。”龙正齐一边自顾自说着，一边牵着她往外走。

龙玉只感觉额上排排黑线而下。

那个说谎不要脸的男人……

“他们人呢？”上车的时候，龙玉才发现那几人的车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已经先一步回去了。”替她系好安全带，龙正齐发动小车扬长而去。

“爸爸。”坐在副驾驶座上，龙玉突然侧眸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低低唤了句，欲言又止。

“嗯？”龙正齐应声，手中继续操控着方向盘。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龙玉试探着出声询问，其实她是想知道，昨晚那明显的几声激烈枪声，会不会让他察觉到什么异样。其实潜意识里龙玉总觉得父亲是知道些什么的，可他不提，她便自欺欺人地视作他什么都不知道。

“嗯，昨晚睡得很沉，我都好久没睡过这么香了。”龙正齐出声，手中方向盘一个拐弯，正式进入高速路通道。

睡得很沉……是那个人催眠术的“功劳”吧……

龙玉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爸爸是不是又要前往澳洲？”眼神凝视着他静谧的侧脸，今天的龙玉尤其话多，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

龙正齐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抿着的唇没有出声，龙玉却从他细微的变化中得到了答案。

他不想留在龙家，哪怕他眸中隐匿着对她的不舍，可他到底不会为了她留下来。

想到母亲，龙玉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荒凉，看着身侧这个被自己唤作“父亲”的男人，便总是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同情，对，就是同情。

她同情这个想要挣脱却又始终一生都被困住的男人，前半生，他被家族所困，失去了自己挚爱的女人；后半生，他被情感所困，将自己所有的一切深深埋葬，让人再也探不出半分。

“爸爸想离开便离开吧，可你得给我留下你的音讯，等这边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便来澳洲投靠爸爸，到时我天天缠着你，爸爸可别嫌我烦才好……”她突然侧身头枕到他的腿上，口中小小声念叨着，轻若梦呓。

龙正齐扶着方向盘的手一颤，直觉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突然想要看清她眸中的情绪，可她脸别向一边窗外，令他半分表情探寻不着。

车子缓缓驶入龙家主宅，龙玉坐起身，身上那股孤寂落寞之感早已消散殆尽，下了车，父女俩如常进了屋。

第二天，如龙玉所料想的一样，父亲再次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不过却在她的床头留下了一个盒子，盒中装着几张相片和一张卡片，卡片的背面用小楷书写了一个地址。龙玉笑笑，眸中却含着泪，小心翼翼地将卡片放回盒中收好，将盒子放到枕头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