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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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素素一身汗水风尘仆仆的回到小翠嫂子家，太阳的最后一缕光线终于隐没在地平线以下。素素怀揣着两颗鸽子蛋，心情激动又不敢外露，她推开院门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母亲竟然破天荒的散工了，和小翠嫂子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看杏花。

看来今天真的是好日子，早晨她临出门的时候小翠嫂子虽然还是笑着，但始终还是很憋屈郁闷，这会子回来，小翠嫂子笑声爽利，母亲也难得的坐下来说着闲话，脸上也挂着笑。

看见素素进来，小翠嫂子笑着跟翠翠打招呼，眉眼弯弯，“素素，你回来的正好，我正在这里跟你母亲讨论明天晚饭，我们加什么菜呢！你告诉小翠嫂子，你最爱吃什么？我满足你一次，小翠嫂子明天就有钱了。”

素素愣了愣，早上小翠嫂子还在为那无意间打碎的一只碗痛惜呢，天上掉银子了吗？

“小翠嫂子，你说的可当真？我的胃口大着呢，你可别到时候后悔了呀！”素素打趣。

“你这小丫头胃口再大又能大哪去？”小翠嫂子笑，瞧了眼她挎在手里的篮子，“哟，那些花花草草都是药吧？哎呀，秦家大姐，你们家素素可真能干，竟然还能识别药草，我就不行，只能去酒楼做些简单的事。”

“你别夸她了，她也不过小时候认识几个字罢了。”秦母笑着推脱，说话间，已经走过来帮着接过素素手里的篮子，低下头看了看，笑着摸了摸素素的头，“今个收获不小，累坏了吧？赶紧过去喝茶。”

“从造成就出去，现在才回来，那肯定是又饿又累呀，所以明天晚上一定要加餐，让素素吃顿好的，瞧她身子骨瘦的。”小翠嫂子又道。

听到身后小翠嫂子爽利的声音，秦母笑吟吟嗔她，“跟我们母女客套作甚，你这银子又不是天上掉的，受了这一顿皮肉苦，掌柜的好不容易补偿你一些药费，你就好好收着，别浪费了。再说，那二两银子还要明天你亲自去跟账房先生那领取，还没到口袋里的钱别急着花销。”

“哎呀，秦家大姐，你这话就是跟我客气了，不就给素素添两个菜吗，有那么难！再说了，我能得到这二两补贴费，你功不可没，我知道你没少在掌柜那里替我说话。”

“你这是工伤，掌柜的应当补偿，我没有帮到什么。再说这两日只怕我和我家素素都少不得要在你这里叨唠……”

这么说，秦府现在还是不能回了，母亲应该也还没有筹集到五十两银子。

“我喜欢你们在我这叨唠，我一个人冷清死了。秦家大姐，小翠我说话也不绕弯，你若实在不行，干脆把那宅子卖了搬到我家来住吧，总不能为了君豪兄弟把你们母女的命都给搭上吧？你若是觉得这样不妥，就当做我租房子给你们，这样你不就心安理得了吗？”

素素望着母亲，母亲笑容有些牵强，一边拉着素素往那边椅子上坐，一边跟小翠解释，“你的好意我们娘俩心领了，那宅子是住宅，不能卖，再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卖，别人拿准我们家的难处，也不会给出好价钱的。”

素素喝着茶，茶温温凉凉的，有杏花的清香。耳边，小翠嫂子还在劝着母亲。

“依我看，君豪大兄弟是没得救了，嗜酒赌博就罢了，最要命的是他不顾家，往后这操心的事情指不定还有多少呢！秦家大姐，你要多为素素打算，该狠心一点就狠心一点，他一个大爷们的，就让他外面流浪去吧，还怕被人占了便宜不成？”

秦母无奈的看了眼心直口快的小翠，“你别光顾着说我，一口一个狠心，你自个还不是心肠比谁都软？不然，你男人都走了这么久，你还死守着这院子为他偿还身前的病债？你也才十七，比我家素素大不了五岁，只要你愿意，还怕找不到下一家，何必一个人这么辛苦？断了手臂身边都每个人端茶倒水的！”

小翠嫂子拖长着音叹口气，无所谓的笑笑，“是啊，还是被秦家大姐一眼看穿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傻女人。”

素素放下茶杯，转头看着小翠嫂子，虽然她说话的时候故意笑得大声，还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那眼底深藏的寂寞却是那么的让人揪心。

小翠嫂子不是一个傻女人，小翠嫂子和母亲一样，都是隐忍又重情义的好女子，弯弯扁担那种，柔弱的身躯隐藏着无穷的力量。在这一刻，素素突然为自己穿越还能结识这样的两个女子，而感到欣慰和自豪。

“要不这样吧，你若坚持不准添菜，那二两银子你先拿去凑合着，多的我也拿不出来。”

“这可使不得，你现在这副样子，上不了工，还少不得要花钱，我有我的办法，那二两银子你自己收着。”秦母严肃拒绝，小翠嫂子坚持，两个人在杏花树下又争执了起来。

素素笑着跟她们二人交代了几句，然后起身回屋洗澡去了，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秦母已经将晚饭做好，连着小桌子一起端到院子里，小翠嫂子已经坐在那里，用好的那条手臂朝素素招手，“素素，快过来吃晚饭！”

晚饭是简单的两菜一汤，尽管都是素菜，但秦母手艺还行，做的清新可口。小翠嫂子显然心情不错，不时跟母亲说笑几句，母亲虽然应承着，但素素还是留意到母亲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担忧。“素素，喝口汤……”母亲舀了汤到素素碗里。

素素低下头喝汤，知道母亲一直在为那五十两银子发愁，不过不肯说出来罢了，如果以前素素心里一定也跟着忧心如焚，但现在，她似乎没那么慌了。心里盘算着那些班兰子这两日一定要收割，换成银子，还有，明天抽空去趟当铺，问一下那鸽子蛋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