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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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3页）

  处理好一切后，6宴擦掉灵剑上的血迹，唇边噙着一丝幽暗的冷笑，惬意地朝着大雪弥漫的问道山山巅走去。

  一切都要结束了，6氏数千年谋划，今日终于功成。

  自己此时不好出手，幸而，入了魔的6明修很快就会被6氏族人带走处理掉。

  天命妖邪带来的灾祸全都因6氏而消弭，大功告成之日，那些因6氏的救世计划而牺牲的凡人，大约也会欣慰吧。

  能被6氏和天道选择成为消耗品，是那些混沌一生的凡俗死后的功德和荣耀。

  他们该心怀感激的。

  风雪越来越大，很快遮蔽了上山的石阶，6宴只觉刺骨的寒意生出，他握紧灵剑，茫然四顾，却怎么也找不到上山的路。

  6宴突然慌了，他在雪中狂奔起来，可算看到几道熟悉的人影，6宴赶忙呼喊道：“爹，娘！”

  风雪中如木偶一般僵硬前行的众人回过头来。

  苍白的面皮剥落，扭曲幻化成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们七窍渗血，浑身缠绕着魔气，朝着6宴凄厉地哭嚎。

  “仙人，救我们！”

  “我们想活下去……”

  “我们也想活下去啊！”

  “还回来！都还回来！”

  6宴身上寒气越甚，他连连后退：“不是我的错，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只是想阻止未来的祸乱，你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为何还要怨恨我们？是6氏给了你们救世的机会啊！”

  一道声音在6宴身后幽幽响起：“真的吗，6宴？人会感谢偷走所有的贼么？看看你们的脸，看看你们的皮囊，照镜子的时候，你觉得，这真的就是你吗？”

  6宴猛地回头，就见白苍苍的覃昭昭抱着一把破损的剑，用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对上老态尽显的覃昭昭的双眼，6宴越心悸。

  他那隐晦恶毒的心思，全都被晾晒在了太阳底下，被世人反复审视。

  “我知道你的心思，大师兄也知道你的心思，你再无法欺骗世人。6氏没了，但我们还活着，印无睢还活着，师尊也会看清楚你的为人，他对师兄的喜爱便是证明。6宴，这次轮到你了。”

  轮到你被抛弃唾弃了。

  老妪缓缓上前，她拔出珍藏多年的锈剑，用剑尖轻轻一扫。

  6宴脚下一空，笔直地从消失的阶梯尽头坠入深渊。

  问道山重新出现，站在那里的人影，从覃昭昭变成了6明修。  他俯视着6宴，抬起手按了按琵琶骨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物。

  “礼尚往来。”

  6宴想起了6明修入魔那日。

  从那人胸口溢出汹涌的魔气，魔气最粘稠的位置正是琵琶骨处，洞穿的缺口腐朽黑，渗出的血液很快便染红了6明修的衣襟。

  他想取出魔气的源头，但失败了。

  6明修最终堕为了失控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