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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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尾声（第1页）

京郊的一座无名青山上，一座简陋的祭台正摆在悬崖前，似乎有人正在祭祀谁，只是与普通的祭祀不同，这祭台上一无瓜果蔬菜等常用祭品，二连清香都没有点上，只在那祭台上一溜烟的摆着九颗脑袋，仔细看去，除了一颗被挖去双眼撤掉耳朵的汉人脑袋外，其他的都是些洋人的头颅，上面似乎还连着一截白森森的骨骼，这些头颅无一例外都面带惊恐表情扭曲痛苦，似乎是生前被人活活扯下来的一般。这些头颅按各自不同的种族用八面不同的国旗盛放，鲜血早已讲这些旗帜染得污秽不堪。

这里正是罗根告别苗三娘的地方，当日他带走苗三娘的尸身，可却现仓促之间无法将她入土为安，想到她的心愿是可以去南洋看看，于是罗根干脆将她尸身火化，而后用山风将她的骨灰带走，期盼这山风可以将三娘带到她想去的地方。

而后罗根便开始暗杀八国联军最高指挥官，并将他们和段天雷的头里一起带到这里以祭拜苗三娘。

此刻的罗根全无之前的杀气，他手捧一个陶埙，正在呜呜吹奏，曲调则是他前世听过的《痴情冢》，这曲子本就曲调哀婉，配上埙幽深、悲凄、哀婉的音色，令闻者动容，对于罗根而言，苗三娘就像歌词中所唱的那样，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雁过无痕风有情，生死两忘江湖里。

二人没有未来，有的只能是相忘于江湖。

一曲终了，罗根珍惜的将埙放入自己怀中，而后沉声对着一旁的古松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难道你害怕了么，老阉狗！”

“唉，小娃娃何必恶语相向呢。”昨夜那个老太监从那个古松后慢慢现出了身形，“你也算一位人杰，一味逞口舌之力，只会平白让咱家看轻了你。“

这老太监也不知为何，一改昨夜凶神恶煞的样子，语气中倒是多了几分真诚，罗根一时拿不准主意，只能沉默以对。

“小娃娃，你刚才吹的曲子叫什么？”那老太监慢吞吞的问道。

“《痴情冢》。”对此罗根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痴情冢》......名字好，曲子好，吹得也好。”那老太监似乎有些感慨的说道，说罢他看了眼罗根怀疑的神色，于是继续道：“你肯定在想，咱家不过一个阉人，怎么能体会其中的感情。”

说罢不等罗根回复，他又自问自答的道：“你错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咱家是没有了子孙根，可这不意味着咱家就是铁石心肠，连一丝感情都没有。岂不知君恩浩荡，又怎会是区区男女之情所能媲美的。”

“君恩浩荡？”罗根嗤笑一声，不屑道：“君恩浩荡，所以就切了你的子孙根，让你做牛做马当一辈子奴才？”

“你懂什么！中华是不能没有皇帝的！”那老太监尖声道。

“皇帝？”罗根再次表示不屑，“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中国现在的皇帝是谁？光绪皇帝么？可我听说朝政大权不是都掌握在慈禧手中么，而且他自己还被慈禧幽禁在中南海瀛台，连门都出不去，这就是皇帝？看来做皇帝还真可怜。”

老太监哑口无言。

罗根继续追问道：“而且你说你这么强，为何不出手拯救你心心念念的皇帝呢，慈禧手下那群酒囊饭袋，加起来都挡住你，可你为何坐视光绪被囚禁呢，老太监，这可和你朝廷忠犬的形象不和啊。”

“唉！”老太监幽幽的叹了口气，“咱家只是个奴才，怎么能管主子爷的家事，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老佛爷会幡然醒悟还政于陛下的。那时候陛下一定会带领我大清彻底驱逐这些洋鬼子的。”

“呵呵。”对于老太监的话，罗根冷笑两声不予回应。

他这幅样子似乎彻底消磨了老太监的耐心，这老太监面色一肃，沉声道：“小娃娃，看在你请咱家听了好曲的份上，立刻束手就擒，咱家定会在老佛爷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说不定还会收你做个弟子，将这一身绝学倾囊相授，等到陛下亲政，驱逐这些洋人后，你也可以光宗耀祖。”

“呵呵，好一条老阉狗。第一，这曲子不是吹给你听的，第二爷爷我也没有拜一条狗为师的毛病，至于第三，呵呵，老阉狗，你确定是光宗耀祖，而不是像你一样，断子绝孙么！”

“你好大的狗胆！小贼，看我怎么收拾你！”那老太监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已冲了上来。

好在罗根早有准备，他有胆子在这里和老太监扯淡，自然是因为他早已看到悬崖四周不知何时已经浮起了层层浓厚的云雾，这老太监看不见这个，但罗根却知道这正是他回去的路，所以罗根才有闲心在这里和老太监扯淡。

此刻看到老太监挺身冲来，罗根脚下用力，脚尖插入地面挑起一蓬泥土迎向老太监，自己却飞身向着悬崖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