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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分飞一（第2页）

“知道啦。”

白竹烟笑着目送白夫人离开，转过头时，已收敛笑意。

岁幽反倒轻松起来，直扑过来抱住她，语气轻快：“姐姐，好久不见。”

她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好久不见。”

但她此刻没有寒暄的心思，不动声色轻轻推开她，问道：“小幽，是母亲让你来的吗？”

岁幽点点头：“正是，母亲感应到你禁灵印已破，担心你在人间出了岔子，便命我来带你回去。”

她粲然一笑，脸上尽是喜色，白竹烟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

她万万没有想到，岁幽此次前来，竟是要带她回妖界去。

可她来人间的任务还未完成，还没有为白氏夫妇养老送终，如今他们身体康健，母亲怎会在这时候让她离开？

岁幽见她走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

白竹烟收敛起情绪，平静看向她，道：“母亲初时送我来此，便是让我顶替白家那位大小姐，如今我一走了之，该如何向白家交代？”

“这个你可放心，”岁幽不以为意，“我来之前，母亲已有吩咐。就说你要与我远游，等离开些时日，编个你在外遭遇不测的幌子，他们便也不会起疑。实在不行，消除他们的记忆，将你这位白家大小姐的存在彻底抹去，也未尝不可。”

闻言，白

竹烟神情一黯：“独女身死他乡，爹娘定会大受打击，他们年事已高，受不住这刺激。倘若抹消他们的记忆，那我这二十年来经历的所有事，难道都不作数了么？”

岁幽微怔，不解道：“姐姐不想走？可前些时日，你不是已经决心离开白家了吗？”

她果然知道自己先前私自出逃之事，白竹烟对此并不意外，只心底一颤，苦笑道：“你们果然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岁幽不知她为何不悦，好声解释道：“姐姐随身带着的那枚紫竹牌上，存有母亲的一丝法力，她自然随时都能知晓你身在何处。”

“先前得知你在嵩阳观外遇险，母亲嘴上不说，可我能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是担心你的。所以这次感知到你妖气暴走，母亲便立刻派我过来。”

“她真的，会担心我吗？”

白竹烟垂下眼睑，喃喃低语。

记忆中的母亲，永远只会对她冷漠严苛。

她看见母亲对岁幽展露笑颜，才知道母亲原也会笑。

她欢欣雀跃凑上前去，却只得到一个满含憎恶的眼神。

在那之后，她便怕了。

从此安安分分，不敢逾越，不敢流露自己的喜怒。

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极尽讨好，在母亲眼中皆不值一提。

她便不敢再奢求什么，只愿能换得母亲正眼相待，哪怕仅仅只是一眼。

母亲已许久不曾给予她一丝温情，以至她在来到白府、遇到白夫人之前，都不大明白

“母亲”这个身份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