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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灵堂（第1页）

一名狱卒走进天牢深处，打开牢门，“喜来乐，出来吧。”

喜来乐全身颤抖，“这就要就要上路啦？断头饭我还没吃呢。”

“说什么胡话，来了旨意，你有重用了。”狱卒见人来提喜来乐，预计其能平安脱险，倒也没有威言恐吓他，温声说道。

喜来乐心神不宁跟着狱卒走入正殿，余万山看了一眼，“随本官一起。”说完也不再言语，三人一起前往雍和宫。

一进入雍和宫永佑殿，便闻到浓烈血腥气，这是阎孝国之前遗留的气味。

余万山抽动鼻头，四处打量，也不言语，一见到程总管，三人俱打千问安。

程总管见人来了，挥手让拜唐阿带着喜来乐先退下，说道：“余万山，咱家说过要重用你，现在机会来了！”

余万山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这老太监假传圣旨，不过现下京城如此纷乱，自己也无计可施，只能先看看这老太监什么意思。

说完话程总管掀开衣襟，露出栲栳大小掌印，余万山瞬间瞳孔大开，闪出丝丝惊讶。

不待余万山说话，程总管直接说道：“我知你在惊奇谁能伤我如此之重，我告诉，是这人，石家神打，是个抱丹高手！还精通太极、八卦拳。”说完举起赵硕画像给他看。

“我怀疑这人是匪贼伪翼王石翼开子孙，匪天京之变后，石达开率军攻入四川，最后在大渡河束手就擒，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四川？”

余万山一阵迷茫，这我哪能知道啊！

“这石贼定是现了明末西贼张献忠沉船宝藏所在，要去挖掘，幸好天不假命，败亡当场，石贼长子被杀，次子下落不明，看这人年龄，怕是石贼次子的儿子，我要你活抓他，拷问出张献忠沉船地址！”

余万山听闻此等秘事，心神激荡，心上想到“这么年轻的抱丹高手，那董海川、杨露禅也都是人到中年才武功大成，就连自己也是机缘巧合，得师傅倾力相助，盗得天机方成抱丹，想活抓怕是难度不小！”正准备陈述想法。

程总管摆了摆手，“先不急，靠武功擒拿此人缺有难度，现在京城不还有洋人吗？还有洋枪，再不济，山东还有新军！”

“还有，这小贼趁我不备，偷走了四十二章经，是一本金黄灿灿的书册，巴掌大小，一定要拿回，呈给老佛爷，涉及我大清龙脉！这件事办妥，我保你重回旗人，甚至上三旗也未尝不可！”说完程总管剧烈咳嗽起来。

“定不辱命，万山为报皇恩，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程总管这一番话说到余万山心坎，余万山毫不犹豫立马答应。

“程总管身受重伤，不妨先让喜来乐看看。”余万山说完直接出去唤进喜来乐。

这喜来乐本是沧州名医，后来救了庄王贵女，全家进京，不想牵扯到光绪帝维新变法，被下了大狱。

此番前来，亦是战战兢兢，一看程总管伤势，差点两眼一黑、直接晕厥。这、这，岂是人力所能及？！

程总管面色惨淡，没有一点血色，淡然说道：“我自知命不久矣，只需你帮我延命片刻，待我写完遗折即可。”

喜来乐一听，咬牙回道，“那只能施展金针续命，最多可延三刻，不知……？”

“且全力施为。”

粘杆处拜唐阿取来银针，喜来乐净手后持针，扎进程总管上身大穴十余针，程总管肉眼可见脸色红润了一些，摆摆手，让喜来乐出了侧殿。

程总管入宫五十余年，虽然中间去往肃王府当差，后来回宫，参与辛酉政变，一马当先擒拿肃顺、端华等人，得慈禧太后赏识，升至敬事房副总管，提领尚虞备用处，也就是粘杆处。

按满清规矩，粘杆处乃是王、公、额驸、满蒙大臣管理，不许太监干政，可到了清末，牝鸡司晨，各项制度崩坏，连这种特务机关都由太监掌管！

程总管唤来拜唐阿准备纸笔，准备写遗折。

程总管熟悉各种满文老档，对各种秘闻了若指掌，在写遗折的时候，能说的就顺口也一并交待给余万山。

指定余万山统领剩下的粘杆处死士，让粘杆处众人前来见礼。也是余万山运气好，现下粘杆处众多拜唐阿及死士，全都是程总管悉心培养，除了慈禧的命令，就唯程总管这老太监马是瞻。

“奴才跪请皇太后圣安，奴才受知最早，荣恩最深，现人命危浅，只恨不能忠于王事……，现刑部管狱官余万山，本是旗人，因故开革，勤勉忠恳，可接掌粘杆处长头等侍卫……，望皇太后福寿永昌，奴才在九泉之下，庶无遗憾！”

写完最后一个字，程总管把笔一扔，歪倒在炕上！

喜来乐上前探查口息，人已经死了，粘杆处众人已提前准备好，直接安排后事。

再说赵硕跟李存义，出了京城后，前往东郊楼梓庄。

一路上赵硕听闻李存义说道，他赶到京城的时候，得知程廷华前日被洋人击杀在屋檐上，遗体由其弟程殿华、长子程有龙等冒死运回家中，现在已运往程妻的娘家，准备先下葬于此，众人准备前去送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