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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罗不知道的是,被带至这一片回忆中的布鲁斯坐到了他的床沿处,这其实没什么实感,他就是保持了坐的动作。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很想重新替他拧开床头灯,就像他小时候,阿福做的那样。他虚虚地碰了碰他的头,他并不知道布莱雷利在想什么,他只是直观地感受到了他不能安然入睡。
而他只是一位意外闯入的观众,什么都干涉不了。
而布鲁斯不知道的是阿祖罗早就过了会做噩梦的年纪啦!当明日的太阳升起之后,他又会重新变回那个眼底有着若有若无讥讽的少年,散漫、为人礼貌而疏远,看上去对什么都保留一些好奇,实际上却并不想关心任何多余的、与利益无关的事情。
……而他们这样的人,向来是如此的,也不会有谁去质疑,更遑论有什么类似悲哀的情绪,那终究是他者才会有的软弱啊!
第1o8章
在决定拉拢谁、警惕谁、无视谁之前,阿祖罗率先迎来了一份不算太繁琐的工作,不用想,肯定是远在巴勒莫的某个人要求的。他跟在米特福德身后,抱怨着诸如“谁家老大派三份活还只一份工资”之类的话,但米特福德不用回头都知道,这小子多半是装出来的,他一点都不介意活多活少,只想刺探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法布里奇家族在卡塔尼亚的产业不算太多,甚至在巴勒莫,也处处给那几个炙手可热的大家族压上一头,以往嘛,大鱼看不上小鱼,在大有改变的如今,谋求更多利益已经是这样一个与其他暴力组织别无二样的mafia家族镌刻进本能的宗旨了。米特福德猜测头上准备做出改变,但他最终没能猜到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会是一位过分年轻的少年人。
这并非是米特福德看不起阿祖罗,他深知,有些时候,反而是这种小崽子更可怕他们往往成群结队,不知轻重,只需要一点暴力、一点谎言,就能被轻易煽动,早在十来年前,mafia们经常吸纳这类青少年作为底层打手,换句话说,就是能够被消耗的暴力工具,鲜少有人能真的从这个年纪开始,一路高歌猛进,爬到真正意义上的mafia高层,他们太年轻、太幼稚,是正正好的刀锋。
阿祖罗不像那种涉世未深,能够任由人拿捏的青少年,他经常一言不地看着谁,却从不回应什么,他神秘莫测的蓝色瞳孔鲜少有什么能被人看透的部分,反而只会折射注视他的人本身的影子。有时候,冷不丁撞进去,还会吓人一跳……尤其是,他在某方面与他们的领埃科修斯达法布里奇有着惊人的一致性,就像对方千里迢迢投掷过来监视一切的一双眼睛。
米特福德摆出了不愿意去想太多的态度,把人带进了一家平平无奇的服装店中,掀开店后其中一个被闲置的换衣间,打开暗门,就会通往一处酒吧酒吧的正门是常年关闭的,只有在周末会开上那么几个小时,而作用嘛,大概就是将本地的赌棍全部吸引到一块,这不过是此处大大小小灰色产业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又是赌场啊。”少年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他像个街头小子那样,满不在乎地窝在吧台后边吃他那份肉酱千层面,一边不时听一听赌场的喧嚣,这这种地方,是不存在开业和歇业的大家都是三班倒,调酒师是个法国人,在知道阿祖罗会说法语后,饶有兴致地和他攀谈起来。
“说实话,我还以为达法布里奇先生会派维托里奥过来。”
“是啊。”少年随口应付道:“很遗憾,维托里奥是个大忙人,只有我被打过来了。”
调酒师还专门给他做了一杯橙花牛奶喝,少年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一眼,最好还是收下了这份好意。
突然,他想是看到什么感兴趣地东西一样,把盘子一撂,探头看向了某一桌。调酒师挑挑眉,他本来对阿祖罗看到了什么并不感兴趣,不过还是稍微瞥了一眼,只看到离吧台不远处的某一桌边上聚集了大量的人群……还不时传来欢呼声,这些调酒师都见怪不怪了。
“啊,他在算牌。”阿祖罗说,他又观察了半响:“……不,有点意思,他不光在算牌,他似乎是在跟踪洗牌。”
这让调酒师停下了削冰块的动作,这下他不得不扭过头去,正眼看待那以一桌的赌客们了。正在桌上的是一个一头短棕的男人,乍看上去像个拳击手简单来说,就是那种给人感觉充满激情,却总是输得不明不白的家伙。
那边正在玩二十一点。
二十一点,顾名思义,就是一类以扑克作为游戏道具,目标是使手中牌的总点数尽可能大却不能过二十一点的赌博游戏。
自1962年索普的畅销书《击败庄家》行,利用数学规则来预测局势、增加优势,最终令人合法赢下一场赌局这样一条新增加的道路,也曾让广大赌客们心潮澎湃。刚开始,这也确实为部分人带去了可观的财富。不过,在此之后,为了应对这样一本针对二十一点的教科书,世界各地的赌场纷纷更改了规则,建立了新的壁垒,以对抗赌客们那漫无边际的财梦然而,时至今日,在诸多靠运气取胜的游戏中,二十一点依旧是个有人坚信能够被算牌的游戏,他们锲而不舍地研究着不断变更规则中存在的数学定律,且加以运用,以证明这一点。
他用低缓的声音说:“哦?那琳达可能要有麻烦了。”
他指是那边牌的荷官。
在多数情况下,荷官责任观察赌客是否出千,并在损失扩大前加以制止。而在这样一个不算正规的赌场里,即使是凭本事算牌,也会被算在耍手段之列。毕竟,这些赌棍个个都不是什么吃素的料,碰上个把没脑子的,能把宪兵和警察都惹过来。
阿祖罗歪歪头,他好像叹了口气当然,调酒师转过头时,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漠。他带了个口罩,往头上扣了顶鸭舌帽。
“我去看看,没问题吧?先生。”他玩味地问即使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泡在这儿的赌徒,也不一定知道,眼前这位干练、说话舒心好听的调酒师才是这里实际上的负责人。
“去吧。”调酒师说,他从柜台下抽了一张卡给他,看着少年手一撑,从吧台上直接翻了出去。他慢悠悠地擦着杯子,把玻璃杯放回木架上。
好吧,谁让他是达法布里奇丢过来的。
他在一轮结束后,那着牌直接顶了荷官的位置,他抬抬眼睛,那拳击手(他就干脆用拳击手当人家代号了,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真的打拳)面前已经堆了不少筹码,目前正在盯着他洗牌的动作对方在记刚才出现的牌在这套牌里的哪一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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