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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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这一天卡曼橘接过申桥递给她的某某著名女高音个人演唱会票时，终于受不了说：“你突然这么高调是因为你要替我洗白名声？”申桥这小子当时装傻：“你在学校里传出什么恶名了吗？”卡曼橘觉得申桥是有意要她坦白，她无奈地承认：“只不过当了一次第三者而已，这事情我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现在大家都以为我喜欢连雪师姐，不过加上你这么一搅和，大家可能都以为我是男女通吃呢。”申桥当时脸色就变了，反问说：“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含蓄什么啊？你跟我谁跟谁啊。”卡曼橘一边走一边估摸着申桥这小子既然怀着替她挽回形象的善心，估计是不会嫌弃她在他去天津的日子里“乱搞男女关系”，于是卡曼橘更加变本加厉地开玩笑说：“不过你带我去看这些高雅艺术也好，这样让大家看看我挑选对象的品味是多么参差不齐……既有连雪师姐这样的阳春白雪，又有齐川这样的阳阿薤露，最不济还有你这样的嘿嘿嘿嘿。”

卡曼橘看着申桥笑，申桥面上没有生气，他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我叫你含蓄，你倒是真含蓄起来了，既然你嫌弃我下里巴人，那你就多陪我看几场演出吧。”卡曼橘当时就无语了，她对艺术真没那么多热情，尤其是高雅艺术……卡曼橘忽然煞有介事：“你听说过拉大提琴的杜普蕾吧？”申桥注视着卡曼橘，以他的经验，卡曼橘每次表情越认真，嘴里就越吐不出象牙来，但卡曼橘这次居然会主动谈起艺术界的天才来，申桥不由认真地点点头。卡曼橘笑眯眯说：“你知道有一位和她同时期的匈牙利大提琴家曾在乘车广播里听过她的演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像她这样的演奏，她一定活不长。”卡曼橘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那你想说明什么？”申桥注视卡曼橘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卡曼橘眨眨眼，耸耸肩说：“这说明艺术活动往往会折寿，你现在还年轻，什么都不懂，等你老了，你就会感谢我把你从生死边缘给拉回来了，记住，少接触点艺术有好处。”

卡曼橘记得申桥看着她的表情像看着外星人降临地球一样，良久，回过神的申桥一言不发地从背包里拿出个紫色的高贵大方的盒子塞到卡曼橘手上，卡曼橘顿时笑得像朵花似地边打开边感叹：“谈恋爱就是好，可以明正言顺地收礼物。”但打开盒子的卡曼橘傻了，拎出盒子里的金属环，反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古典益智玩具——九连环？”

申桥点点头：“你解开来，我们再见面。”

说着申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卡曼橘默默消化着他刚才说的话，这个申桥真别扭，不知道网上有解九连环的说明书吗？要原谅她不用专门找借口的嘛……卡曼橘嘿嘿然捧着这礼物就回宿舍了，不过卡曼橘很快发现说明书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她躺在床上不停地摇啊晃啊手上的九连环，真想拿把刀直接斩断这铁家伙，但是想归想，卡曼橘一有空还是老老实实地琢磨这玩意，在卡曼橘解开之前，申桥这家伙果然装模作样地生起她的气来，也不跟她见面了，更不跟她发短信了。度日如年的卡曼橘一边咒骂始作俑者齐川一边跟九连环搏斗，直到某一天莫名其妙地，卡曼橘就把那根铁闩和九个环分离开来，那一刻，卡曼橘顿时大彻大悟了，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千万别惹申桥这家伙生气了，指不定下次他会不会送华容道给她玩呢。

在校歌激荡的五分钟里，卡曼橘难过地回忆起这整个狗血小三事件的始末，现在，所有主角都站在这里唱歌，而主角间的关系却已经截然不同，换到多年前，一定没有人会想到将来的他们是这么个古怪的情形。唱毕，在一阵汇集的窸窣声响中，体育馆的人山人海齐刷刷地坐下，校长、校董、精英校友们开始轮番致词，卡曼橘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只听见邱灵问申桥申校董怎么没有来参加校庆云云，而申桥答说什么在国外。卡曼橘听了不由想，这小师姐大概是想见家长了。说到见家长，卡曼橘倒领申桥回过家，申桥当时跋山涉水跟着卡曼橘回到卡曼橘家在山村里的老宅子，不由就惊讶地问卡曼橘从小在哪上学？

卡曼橘就撒谎骗申桥说是在私塾，没想到申桥这家伙还真信，卡曼橘特搞笑地说：“你是碰上祭祖这种事情了，我才带你回这来的，你以为我真从小到大长住这啊，这都是明清五百年的建筑了，除了牵几根电线之外，哪有什么现代设施，正常人都受不了这。”当时卡曼橘一边坐在老雕花床上形容此处环境的恶劣，一边用笔记本上无线网络，顺便还指点申桥大宅里厕所的位置。申桥这家伙听了卡曼橘说了厕所居然要绕过无数个阴森森的夹道，然后还要出了大门，过一口老井，再到一片菜地那，他居然没骨气地要卡曼橘带路，卡曼橘笑眯眯地放下笔记本，调侃他说：“大白天你就怕了，晚上你怎么办？听说夜里常有鬼火，如果你碰见了，记得第二天告诉我，我要给你买点香纸烧一烧。”申桥被卡曼橘唬得脸色发青，卡曼橘嘿嘿然领着申桥一路走到厕所那，申桥看着那厕所的设计，顿时郁闷了，反问道：“这就是古人所说的茅房？”卡曼橘答说：“正是，你有幸免费享受一次穿越游，还不快去。”

卡曼橘退到打井的位置，还从井里提上来一桶井水，准备伺候申桥洗手，出了茅房的申桥显然没适应这种情形，到处找水龙头，最后被远远招手的卡曼橘引到了老井那，才晓得过来接受古人生活。申桥一边洗着手一边死死盯着那口老井，卡曼橘顿时阴仄仄地凑过去道：“你是不是怕哪个苦命的小丫环曾经在这里投井自尽？”申桥被卡曼橘吓得老严重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卡曼橘笑眯眯地领着申桥往回走时，遇上了大伯母。大伯母寒暄问卡曼橘怎么去菜地时，卡曼橘笑得别有用心说：“带同学去参观参观古代茅房。”大伯母顿时笑道：“这孩子，明明房间里有洗手间，还跑那么远去干什么？”申桥顿时对卡曼橘怒目而视，卡曼橘则一如既往地笑眯眯道：“申桥，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这种穷乡僻壤不仅有现代装修，居然还能上网诶，还是无线诶，你笔记本电脑可以用了诶。”申桥顿时无语，他是绝对不会明白什么叫做古今结合这四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