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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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自由 一（第2页）

晓听闻赶紧跟上，她之前就忍不住想问自已什么时候能够变回去呢……对她而言，女性的装束倒还是次要的，就是身体总觉得怪怪的。

“我说，晓你真的不打算做个女孩子吗？”

洛芙看着再次褪去衣物，在自已面前露出胴体的晓，打量艺术品似的看着眼前纯洁无瑕的身躯，笑眯眯的提议道。

“请、请不要再开玩笑了，洛芙小姐！”

晓不自在的抱着胸，脸颊绯红。

“呵呵…知道了知道了。”

洛芙呵呵笑着，这笑声让晓觉得更加难为情，干脆撇过头去，只感觉洛芙冰凉的手指在自已的身体上划过，点点凉意让她赤裸的躯体忍不住轻轻颤抖。

“好了。”

洛芙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晓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自已的胸前，然后微微松了口气。

换回自已的衣服之后，晓便朝门口走去。他此刻也没了继续在这里逗留的理由，只是想着，或许过两天将事务结算之后，他还能到这边拜访洛芙。

“晓。”

还未出门，洛芙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像是拥有魔力一般，令他硬生生的停住脚步。

“您还有事吗？洛芙小姐。”

晓转过身来，却发现洛芙一向平静温婉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憔悴，诚然，她的脸色是吸血鬼一贯的苍白，却并不显得病态与脆弱。但此时的洛芙却仿佛一朵即将凋零般摇摇欲坠的花朵，晓不清楚她这令人心碎的憔悴从何而来，只感觉自已的心仿佛被无形之手给攫取了一般，说不出的怜惜。

“如果……”

洛芙看着晓，有些欲言又止，晓等待着她的下文，却只听到一声叹息。

“没什么，你走吧。”

洛芙说道，低垂着眼帘，对晓摆了摆手。

“洛芙小姐……”

晓并未就此离开，反而离她更近了些，伸手想要触碰洛芙的手，最终却只是在距离不远处停住。

“您怎么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聊聊。”

“不，没事。”

洛芙摇摇头，却显露出难以抑制的落寞来。

“我只是…有些难过。”她轻声说道，看着少年澄澈的眼眸，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与不舍：“今晚，我和一位友人彻底的分别了，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要面对这种事情原本应该是很少见的事了。”

晓听着洛芙的讲述，在心中猜测着她口中的友人是谁，想来应该不是维克托，那么会是谁呢？某个……通过仪式所召唤出来的……召唤物？

晓回想起今晚所见的场景，他自然不明白仪式所能做到的事情，但他记得洛芙之前在查看报告的时候，说这个仪式是为了令神明降临所设立的，所以，洛芙的老朋友，是一位神明吗？

一位曾经存在，但是现在又不复存在的神明？

“祂……是您很要好的朋友吗？”晓忍不住的发问道。

“曾经，我们……”

洛芙的话停顿在空气之中没了下文，她发现自已有关那些过去的话语怎样也没法说出口，那些曾经如此鲜活的记忆，如今却成为了怎样也摆脱不了的顽疾，她越是想要告诉晓她曾生活过的时光，就愈发觉得身躯陷入泥沼，与往日的快乐所等同的悲伤便轻而易举的压倒了她所有的情绪。

“没什么，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往事。”

最终，洛芙只是轻飘飘的说道，但晓能够感受到从她身上所溢出的悲伤，就像在去讨伐维克托时那般沉重的，承载着悠悠岁月的哀愁。

晓其实并没有办法能够感同身受，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满打满算也才十六岁而已，又能经历多少事情呢，相比起洛芙，他的人生的确足够的微不足道，但对于这样的一个少年来说，也无需去体悟那些沉重的岁月，他只是一个年轻的、火焰般的少年，所有的愁绪之于他都将如同枯枝败叶，被轻而易举的燃烧殆尽。

便是借着这番少年人的意气，晓终于抓握住了洛芙的手。

如同被白雪掩埋一般的冰凉。

洛芙怔了一下，却并没有将手从少年的掌心中抽回，只是回避着少年那带着灼热的目光。

她知道自已现在应该抽身，否则一定会被火焰燃尽。但从少年掌心所传递过来的温暖却令她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些，就如同天空中的伊卡洛斯忍不住向着太阳靠近。

“我很难过……”

洛芙幽幽的说道，她已经很少出现像这样难以抑制的情绪了，岁月的流淌早已将她的情绪也带走大半，多数时候，她几乎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