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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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城楼演讲（第1页）

单打独斗看来是不行了，我得使出我那坑蒙拐骗的招数来诓我的盟友出力了。

我如此这般地和他说了我的计策，青丘公子又锦上添花地给我加了许多狡猾而实用的小招数。

一番蛐蛐完毕，已是午夜。我虽然内心很想搂着这软萌狐狸睡上一觉，但是政治素养不允许我贪恋美色，我只好依依惜别了他，连夜赶回轵邑城中，给玱玹和辰荣大人分别送出了飞书。

丰隆还没有睡，通宵地在巡逻，也在等我。

见我回来，他喜出望外，好一顿打听了璟的情况，还有五王被击杀的情形。

我把他爹要回来投奔我们的消息和我的计策同他说了，他有些愕然，但是又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只好应了。

我安慰他道：“你莫忧心，我这一路运筹帷幄，也是有着人脉朋友的，轵邑城不会孤军奋战，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他终于露出些笑容：“好！既然殿下这么说了，丰隆就鞍前马后，奋勇厮杀！”

我打了个哈欠回道：“嗯呢，当务之急，是你我先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日后好来一场大的！”

他同我道了晚安，我们各自回房睡了。

两天之后，璟好多了，西炎城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辰荣熠带着自己的亲信叛逃了。

西炎王大怒，派了七王和玱玹出兵，一来追杀叛徒，二来往轵邑城带兵。

玱玹给我回了密信，说岳梁得知父王战死，痛不欲生，已经哭晕过去三回，连床都没力气下了。始冉则是突然生了重病，昏迷不醒。所以西炎王只好派他跟着七王来。他还问我下一步如何布局。

我心说那俩赔钱儿子，肯定都是怕上战场装的，不过正好，玱玹来正是我所喜，我便让他先按兵不动，打探到了七王的战略再回我，到时我见招拆招。

等待他们来的时间里，我派人给困在山上林间的平民汉子们送了几次补给。

西炎军群龙无，按兵不动原地待命，没有多余的粮草施舍给他们。

他们隔在西炎军和辰荣军之间，哪边都不接收他们，眼看夏季已过，秋收未至，口粮续不上的他们可别给饿死了。

起初没人肯拿我送过去的补给，还有梗着脖子骂我妖女，定是不怀好意的。但是他们毕竟是人，耐不住腹中空空，有那胆大又嘴馋的，扛不住便吃了，除了有些撑，什么事情也没有，旁的人看过便也放心吃了。

辰荣熠先到了轵邑城，我命人给他秘密放出一条路进城。

当晚，我进城同他们商议。

我的表演赶在七王和玱玹的军队到来之前。

这天清晨，霞光万里，艳阳高照。

我作为传说中的辰荣王姬，一身华服登上了城门。

城内是早已聚集好的臣民，城外是辰荣大军，再往远处有那些流浪在外的轵邑城汉子。

我吃了好多的大补丸，灵力有所恢复，此时便气沉丹田，开始了我的演讲：“诸位将士们，父老乡亲们，我乃辰荣大王姬云桑殿下的女儿，庭萱！今天把你们聚集在这里，为的是以正天道，扬我心声。世间有传，我是个掀起血雨腥风的妖女，实则不然！试问是谁先挑起了战争，令我中原富饶之地血流成河，积尸十里？试问是谁占我土地，收我徭役，令我中原种出来的粮食养不起中原人自己？是谁号称一视同仁，实际上却暗分等级，让中原人地位不如西炎人？！”

说到这里，有那受过西炎之苦的民众，哗然而议，愤慨者有之，垂泪者也有之：“就是就是！当年我三姨姥一家，都是老弱病残，就因为没有按时制出他们要的战服，全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可不！我去过西炎找工，那里的人一听说你是中原来的，鼻子翘到天上去，根本不给你好的活儿，苦活儿累活儿脏活儿全是你的！”

“是啊！我那邻居家的闺女也是，长得漂亮女红又厉害，去西炎城的绣纺里做工，哪知被那始冉看上强逼了去，第二天就悲愤上吊了！害死人了！”

我见开场的效果还不错，便继续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我潜伏在民间的日子里，目睹了无数民间疾苦，我从百姓中来，在百姓之中长大，为了隐藏身份做过伺候人的丫鬟，深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道理！但凡有更好的办法，我绝不会起事，你们要相信，现在的暂时斗争，是为了以后你们的安宁，你们的孩子也永世不用再斗争！可怜赤水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的惨状，将终结在这一代。你们的父母爷祖、兄弟姐妹为辰荣长眠地下，不必让你们母亲的女儿，你们妻子的丈夫再踏上同一条路。你们想想，自围上轵邑城的那一天起，有没有一个人因为围城而挨过饿？就连城外山里的轵邑城汉子们，我都送去了补给，你们看西炎的军队可曾管过他们一口饭，问过他们一句？”

百姓们议论纷纷：“堂堂王姬殿下还做过丫鬟？！也太可怜了吧？这比我还惨呐！”

“是啊是啊，每天都有人在佑安所定时步饭，感觉比我自己种田时吃得还饱哩！”

“太好了！我家汉子原来在外面也有饭吃，我这阵子夜里都愁的睡不着觉，生怕他饿死！”

“王姬殿下好文采！这几句诗格局之大，写实之深，比我参加科考时那状元写得还好！”

我趁热打铁：“我不是来攻打你们的，我是来解放你们的！我也不是来统治你们的，我是来领导你们的！我自己摸爬滚打长大，但是我绝不是孤身一人。天上的辰荣先皇外祖陛下、大王姬殿下与我同在，每一位辰荣百姓都是我的亲人！之前的轵邑城酷吏玄庭是西炎派来的，他罔顾民生，只重酷刑，冤杀了成千上万的人，后来虽被西炎玱玹殿下斩杀，但那都是西炎王的策略，为的是让他的孙子得到民心。今天，我有幸迎来了辰荣熠大人回归，我宣布，轵邑城的城主之位交还给他，咱们中原人的轵邑城，由熟知轵邑城的中原人自己来统领！”

*引自杜甫《春望》、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陈陶《陇西行四·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