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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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不错。”伊丽莎白莞尔一笑，年龄永远停留在十九岁的她始终有种属于少女的甜美：“我和索罗约定，我帮助他获得永生，他协助我推翻教廷，救出吾神。”

“吾神？”卡珊德拉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创世神，“是……”

“就是你想的那位。”她露出了怀念的表情，“在我还年幼的时候，我便已经深深仰慕那位神明，于是长大后便来到圣弗朗，希望能成为祂身边的神官。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美好，先圣女意外去世，我得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而我也成功把握住了。”她低低地笑道，神志似乎有些不清：“可谁又能想到，沉睡的神明竟然不是真的沉睡，而是被他们趁着神力虚弱之际，封印在了那尊神像里。”

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卡珊德拉瞳孔一缩，情不自禁地朝她走近了几步：“你说，是教廷封印了……创世神？”因为谈论的主角就在门外，她压低了声音。

“对呀，莫非你还没有发现？”伊丽莎白遗憾地说，“难怪他们要选你做圣女，你果然足够天真。”

卡珊德拉觉得对方的话还要别的意思，但还没来得及细想，脚下的土地忽然往下一沉，漩涡般地将她吸了进去。

泥沙漫过下巴，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也无法调动起周围空气中的元素，对伊丽莎白进行反击。

少女扶着墙慢慢站起，说话还有些困难，却不吝啬对她的话语：“虽然不知道那个蠢货为什么会放你进来，不过流淌着光明的圣女之血，肯定比普通人的更为美味。”

湖中要塞地面三层，地下一层，被吸血鬼们占据后，因为他们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于是又往下深挖了一层，用来安置他们睡觉的棺椁，和献血之母。

这里没有点蜡烛，唯一的光源就是墙壁上那些发光的萤石，星星点点，仿佛一双双充满怨气的眼睛。

卡珊德拉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醒来，双手紧紧地束缚在身后，下半个身体被绑得像木乃伊；伊丽莎白也从上面一层下来，正在她身上摸索着什么。

扭头往一边看去，藏在衣袖、腰间和马靴中的东西已经被对方拿了出来，都被随意地丢在一边，几把镀银的武器更是封在了冰块中，显然对方对它们深恶痛绝。

“你醒了，”伊丽莎白看上去暂时还不想杀她，拍了拍她的脸，问：“黄金玫瑰之冕，你放在哪里？”

就猜到对方是在找这个，卡珊德拉悄悄转了转手腕，如实道：“圣弗朗。”

这回和上回，两次离开，她都没有带着那顶沉重的王冠，因为实在没有什么用。

伊丽莎白盯着她的眼睛，判断她说的是不是实话。过了许久，多疑的少女才勉强相信：“好吧，我从前也不带着它到处乱跑。”

说完坐到了旁边一张简陋的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胸口顺气——刚才的一番动作似乎耗费了不小的力气、

卡珊德拉已经见过好几个吸血鬼，以吸血鬼的标准来看，少女的健康情况也不容乐观。她想起她一开始说的“神罚”，见对方此时的心情不错，想了想，找了个话题：“你不去安抚碎片吗？”

看了她一眼，伊丽莎白拉下了一个开关，她们头顶的一块木板移开，正对着……被鲜血染红的光明碎片。

提供血液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死得很惨，浑身遍布了伤口，堪比凶杀现场。

突然看到了死人，卡珊德拉嘴唇一白，大脑一圈圈地发懵，差点没站住。

“许多年前，他们抓到的一个佣兵。我见长得不错，就一直留在身边。”伊丽莎白语气中没有太多的伤心和不舍，“不过你居然知道光明碎片，怎么，你也在圣弗朗有所收获？”

电光火石间，卡珊德拉想了无数种回答：“无意中看到的，说吾神的神力流散于大陆各处。”

“是啊，明知吾神神力四散，教廷却没有派人去搜集，你不觉得奇怪么？”伊丽莎白眼睛一亮，似乎觉得眼前的人有希望成为自己的盟友。

好像很有道理。卡珊德拉认真回忆着自己还记得的情节，隐约记得教廷对元素碎片态度还挺暧昧的。

“是有些奇怪。”她顺着对方的心意说，“那你是想为吾神收集碎片，以此将祂唤醒吗？”她直觉对方不清楚圣弗朗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尽管那位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身的“创世神”，一开始是假的。

“不错。只是起初，我并不相信这个方法。”伊丽莎白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着她边说边走：“教廷封印吾神的手段和方法都很狡猾，即便吾神取回了失去的力量，恐怕也无法从封印中挣脱。况且，我粗通一些占卜之法，水晶球告诉我，吾神永不会苏醒——直到一个多月前。”因为语速说得太快，少女喘了一大口气，又慢慢坐回到椅子上：“于是我联系了索罗，但他沉浸在鲜血带来的长生里，又见我日渐衰弱，已经不把我放在心上。没办法，我只好联系了维斯利利，要他想办法寻找剩下的元素碎片。”

结果，维斯利利在捕猎进食时不小心被折返回公国的帕尔默默主教发现，因此引来了教廷的注意。

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卡珊德拉觉得自己这趟还算不虚此行：“可你又什么，要用鲜血污染吾神的光明碎片？”

伊丽莎白没有马上回答，这似乎无关于创世神的苏醒，而是涉及她的私心。

“当我成为圣女的时候，吾神尚未完全沉睡。我时常去祂的神躯前祷告，向祂诉说我的爱意，但我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死寂。”她苍白却又娇美的脸庞闪过一丝阴暗，“所以我想，如果我能……让祂变得和我一样，也许祂就会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