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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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审判巨像（第1页）

月光在翡翠沼泽上空碎成惨白的鳞片，六具审判巨像胸口喷涌的圣光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煮沸

沃恩目睹三十米高的白银神像将链锯剑插入自己苦心制造的沼泽，沸腾的泥浆裹着死鱼骨架喷向半空。

“巨魔！”圣骑士的吼声被金属撕裂声截断，审判巨像链锯剑横扫而来的瞬间，他左臂的护甲突然解体重组，数百枚六边形甲片在面前拼成蜂巢护盾。

雷纳德身下的地狱犬铁辉前爪砸地，喷出黑红相间的炼狱余烬，犬齿咬住审判巨像的脚踝，圣光与地狱火的交织在装甲上蚀刻出破碎的纹路。

艾琳森染血的银发在能量乱流中狂舞，她将三根月光弦刺入锁骨时，咏月者的血脉在血管里沸腾起银蓝色的火焰。

沼泽上空的云层突然被撕开环形裂口，云层被撕裂的轰鸣声中，直径百米的月光柱裹挟着星界寒霜轰然坠落，与审判巨像头顶悬浮的八面棱镜相撞，在天空中炸开冰火双生的光晕。

“就是现在！”沃恩的兽皮长袍在风暴中猎猎作响。

佝偻的巨魔术士撕开自己胸膛，活体刺青里爬出无数沼泽蛆虫，虫群沿着月光路径爬上巨像，在金属表面蚀刻出血管状纹路，每只蛆虫腹部的巫毒符文都开始闪烁墨绿光芒。

审判巨像的动作突然凝滞，它关节处渗出的不再是圣光，而是冒着泡的毒液——沃恩的「诅咒」正沿着神圣回路逆向侵蚀。

雷纳德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示意地狱犬高高跃起，自己半机械化的身躯爆出超负荷的蒸汽，整个人化作钢铁流星撞向巨像右肋。

利剑与力场护盾摩擦出太阳核心般的炽白光芒，圣骑士在剧痛中保持沉默，但他听见了那声细微的碎裂音——艾琳森用月光标记的装甲板终于龟裂。

当剑刃突破最后防线时，审判巨像体内传出的却不是机械损毁声，而是某种近似人类婴啼的哀鸣。

“退！“巨魔的警告裹着气劲炸响，雷纳德在千钧一发之际启动背部推进器，审判巨像的殉爆火焰擦着他脚底掠过。

“好消息是干掉一只，代表我们的联合攻击可以毁灭这种圣光机械巨像，但坏消息是还有五只，我估计你们的魔力所剩不多了。”

相比艾莉森的剧烈喘息和雷纳德的机械过载，沃恩要显得平静的多，毕竟亡灵的躯壳没有疲劳这一说。

“巫毒咒术对纯粹的钢铁之躯造成的伤害确实有限，但……”

沃恩嶙峋的指节叩击胸膛，腐朽的肋骨竟发出青铜编钟的轰鸣，让杂乱轰鸣的战场为之一静。

巨魔用尾指骨勾住鲁特琴的第三弦猛地后拉，琴箱内沉睡的三十三个巫毒亡魂开始呜咽。当他腐烂的指甲刮过第五弦时，空气中刻出肉眼可见的声波獠牙，每段旋律都浸泡着被灭绝部落的哭嚎。

声波獠牙在半空中划出道道波纹，毫无阻碍的刺进第二只机械巨像，还不等雷纳德和艾琳森补刀，晨曦教会的咏唱者立刻出动。

十二名晨曦咏唱者翻开鎏金圣典，他们瞳孔中映出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流动的光之乐谱。

这些被切除声带的神选者，用植入喉部的圣银音叉发出第一声音阶——那是由七十六个和声叠加的《创世纪·光耀篇》，每个音符都在空中凝结成燃烧的咒文。

咏唱者脚下的沼泽开始结晶化，苔藓转化成无数微型管风琴，随着第二乐章《审判进行曲》响起，审判巨像背后的光翼突然增殖，每片羽毛都是由压缩圣经文本构成的光刃。

圣骑士雷纳德的机械义眼闪过警报：“巨魔，小心那些音符，我和长耳朵去拖住其他审判巨像。”

艾琳森：“为什么你的称呼都这么刻板印象。”

“啊！”咏唱者的女高音部响起，悬浮的经文将云层和浓雾再度撕开，十二道制裁光柱锁定沃恩的鲁特琴，每道光柱内部都有手持火焰剑的智天使虚影在重复穿刺动作。

“放心，这群机械能唱出什么好曲？”沃恩一边连连闪躲，一边狞笑着拨动第二弦与第七弦的和弦，将咏唱者的发声掩盖成尖啸，那些庄严的圣诗在鲁特琴的诅咒下，扭曲成对圣光之主不敬的俚俗小调。

但随即就被咏唱者的男低音部浑厚压过，刻着十诫的青铜巨钟悬浮半空，声波具象成锁链缠住雷纳德与地狱犬的四肢，那些链条上每节都浮现着历代异端受刑的惨象。

紧接着是童声！咏唱者的胸腔飞出光之幼鸽，在接触到艾琳森的月光护盾时突然自爆，飞溅的圣血将月精灵的法术腐蚀出蜂窝状缺口。

“啧啧啧，这种团队作战真是流氓，好在我不仅是个吟游诗人。”沃恩撕下自己左耳抛向空中，鲁特琴发出的声波将耳朵膨胀成血肉风笛！

血肉风笛与鲁特琴声合奏出骨与血的狂想曲，审判巨像和部分咏唱者的关节处突然爆出增生肉瘤，它们的钢铁之躯正在不可逆地理解何为痛觉。

沃恩用带倒刺的舌头急速扫过全部琴弦，灰色裂谷中所有岩石开始跳起死亡踢踏舞，音波具象成半透明的蝌蚪状符文，啃噬着审判巨像的力场护盾。

那些游动的音符正在发出高频震动波，强行干扰着神圣力场，刻着十诫的青铜巨钟被逐渐瓦解，圣骑士雷纳德和他的地狱犬脱困而出！

艾琳森也缓过一口气，将从新凝聚魔力将月光缠绕在审判巨像和咏唱者身上。

“哎呀，其实有时候我也很想吐槽为什么巫毒术士的能力要用自己的血肉发动。”沃恩扯断自己的下颚骨插进琴箱，完成最后的变调。

鲁特琴箱裂开巨口，爬出许多被割下的舌头，这些紫黑色肉块在空中拼成合唱矩阵，用数百条亡灵舌头的震颤波，将审判巨像的圣光核心震碎成亵渎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