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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揩揩眼泪,叫蒹葭帮京墨一起扛人,自己则接过她手里的伞,踮着脚将它拢在了霍留行身后。
京墨劝道:“少夫人,您替自己挡着风就是,郎君这身子骨不碍事。”
“他都这样了,怎么不碍事!”她含着哭腔摇摇头,反将霍留行护得更严实。
将人扛上马车后,京墨骑马在前探路,寻找附近的猎户,蒹葭则负责赶车。
马车内,沈令蓁小心翼翼替霍留行摘掉兜鍪,眼看他歪歪斜斜地一头倒向车壁,手忙脚乱地扶稳他,想了想,把他的脑袋牢牢摁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替他擦拭湿漉漉的脸,一边擦,一边又止不住地往下掉眼泪。
霍留行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沈令蓁道他是要醒了,忙收干了泪,欢喜地唤“郎君,郎君”,结果他似乎只是昏睡中不太舒服,还是纹丝未动地靠着她。
她丧了气,只得再去卸他的甲衣,费劲地琢磨了半天才把锁扣松了,要往下扒时,却因被他靠得太紧,施展不开手脚。
她被压得气喘吁吁,轻轻拍了拍霍留行的脸:“郎君,郎君你听得到吗?我快被你压坏了,你能不能起来一些?”
霍留行像是被她拍得难受,不太爽利地朝挪了挪身子。沈令蓁抓住时机,一把扒下他的甲衣,解开了他的腰封。
只是不料她刚松出一口气,车子一颠簸,霍留行整个人一晃,又一头栽了过来。
沈令蓁“哎哟”一声,低头一看,他那铁头似的脑袋竟正正砸在她正在“长个儿”的胸脯上。
她霎时疼得躬成一只虾子,低低“呜”出一声,好一阵才缓过劲,低头想去推搡霍留行,搡到一半又收了手,自我宽慰着不能同昏迷的人计较,然后继续打起精神,攥着帕子从他中衣领口探下去,替他擦拭身体。
沈令蓁不是头回见霍留行的身体,但先前两次都是匆匆一瞥,唯这一回凑得近,垂眼便能瞧见他纹理分明的玉色肌肤,擦拭间还能感到那一处处连绵起伏蕴蓄着喷薄的力量。
她从最初的不好意思到起了兴致,忘了正事,像研究小动物一样这里戳戳,那里摁摁,指尖顺着他的肌理一寸寸挪过去,一边出惊叹的声音:“哇……”
霍留行的腮帮子一点点绷紧了。
沈令蓁毫无所觉,帕子也不知丢去了哪,竟开始数上了:“一块,两块,三块,四块,五块……”她手指一路蜿蜒向下,正探索到收紧处,忽听霍留行闷哼了一声。
她慌忙收手,才现自己的手指差点要钻进他裤缝里去,一下闹红了脸,自言自语道:“是我孟浪了,是我孟浪了……”说着心慌意乱地去找帕子。
结果刚要继续擦拭,却现霍留行的身体滚烫滚烫的,竟是自己将自己蒸干了。
她瞠目道:“郎君烧了吗?”又催促车外,“蒹葭,找着落脚处了没?”
“少夫人,前边好像有家猎户,正准备过去呢。”
沈令蓁放下心来,替霍留行掩好衣襟,又担心地去探他脑门:“郎君再撑一撑,我们马上就到了。”
待马车在路边停下,京墨进来重新扛起霍留行,蒹葭则在前边探路,提着剑率先走到两间茅屋前。
不料在外询问半天,也不听里头有一声答应,推门进去一看,两间茅屋都是空无一人。
京墨道:“可能是猎户打猎未归,先进去避避,用了什么,到时照价给人家。这儿的猎户都是侠义心肠,不会有什么的。”
蒹葭点点头,进去后摸索着点亮了一盏油灯。
沈令蓁跟着进去,望了望四面,见这茅屋内里陈设简陋,只一张床铺与一方柜子,以及上方藤条上挂着的几串熏肉。但好在都是整洁的,没有落灰。
见京墨将霍留行搬上床铺,她忙要上前帮衬,去替他脱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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