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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消息着实劲爆,围观襄王妃进门的闲人一阵兴奋喧哗,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
“难怪难怪做不了上宾,一个阉人怎么有资格做皇子妃的哥哥,实在太失皇家脸面了”
“朝中也没有阉人在户部当官吧,本以为弟弟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个哥哥享福了,没想到连官都当不了。”
“胡说,不是还有东厂吗”
“说得也是,哈哈哈哈只能去东厂了”
花轿抬进了襄王府里。
因襄王都埋进了土里,便由襄王府的小王爷代父迎亲。
江云华一身大红喜袍,脸色苍白得像纸,手里捧着一尊牌位,像只没有表情的人偶般在襄王府外迎亲。
花轿落下,新人从轿子里走出来,大红袍子袖口里伸出一双雪白漂亮的手,江云华连忙去牵,但那手稍稍偏移,又是轻轻放在了牌位上。
江云华眼圈微红,他捧着牌位的手微抖,他顿了顿,终于是将牌位放在两人中间,托起那只手。
不知怎么,连婚乐都停了,这一刻宾客都没有强颜欢笑。
小王爷眼圈都红了,听说襄王生前他便是十分孝顺,是个人人称道的大孝子,如今新人进门可血亲已不在,睹物思人难免想起哀痛之事。
司仪一声唱喜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新人得进门拜堂了。
这一场拜堂也是由江云华手捧着牌位代为行礼,司仪一声唱礼,两人如提线木偶般遵循。
堂屋里的宾客没一个是欢笑的,连司仪和喜娘也不敢多说,只是如主持什么庄严肃穆的仪式般,只一心想将这场冗长沉闷的婚事走完。
陛下今日身子不爽利,便由贵妃代作高堂,宾客都是权贵,长安有身份的权臣和皇亲国戚都来了。
裴英站在人群中。
听司仪一声大喊“送入洞房”,便见南星捧着牌位独自去了洞房。
大红盖头垂摆间偶然能看见南星苍白的下颚和满目空
洞,他怔怔地看着,猛然捂住心脏后退了几步。
周围几名权贵关怀的问“裴将军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什么也听不到,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今日的天气格外冷,跟要下雪了似的冷得人打抖。
昨夜的梦做得太长了,今日醒来竟是没有记起,不知是方才寒风一吹,还是南星满目空洞冰凉得太冷,他混沌的神志竟是冷得惊醒。
昨夜梦里的片段竟全部明朗清晰的翻涌打开。
他似什么力气都没有了般,踉跄几步瘫坐在椅子上。
他做了许久的关于南星的梦,他把这些梦归为他的前世。
他以为前世的他和南星是无比亲密的关系,以为是哪里出错了,南星才阴差阳错至此下场。
在梦里,也是今日,十一月初九。
那是上一世。
他骑着马去郊外与三两朋友骑射,路中碰见几个粗布下人拖着板车运用席子盖住的什么东西,忽然车轮卡了个石头,微微一歪,凉席摊开,露出了一具瘦骨嶙峋的尸体。
那张脸他是死也不会忘记。
那是南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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