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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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家人。”

  “啊。”

  玖夜垂下头，额前碎遮住了表情。

  “家人，没有了。”

  “对不起……”

  邱羽本就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书里都说了主角被灭了门，自己这是在干嘛，怕是以后半夜想起都要爬起来抽自己大嘴巴。

  他咬着嘴唇僵在原地，无处安放的手抬起又放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玖夜就这么安静地垂头站着，忽然身前传来一声轻叹，下一秒，他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邱羽抱住了他，一只手安抚着摸了摸他的头：“若是你不嫌弃，就把我当成家人吧，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每日一只烤鸡还是供得起的。”

  玖夜鼻头一酸，突如其来的异样情绪让他有些束手无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臂，回应了那个让人心安的拥抱。

  “你不说话就当默认了啊，留下吧，我们一起过除夕。”

  邱羽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心底的愧疚让他瞬间化身成了安慰哭闹小朋友的幼稚园大班老师。

  “除夕是什么东西，你们凡人就是矫情粗俗，朝菌蟪蛄，屁大的事都要惊惊乍乍。”

  半晌，玖夜臭屁的嗓音自耳畔嗡嗡响起。

  这死小子。

  邱羽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瞬间崩塌，他一把将人推开转身就走，愤愤道：“是是是，你说得都对，今天晚上就让你见识一下到底谁才是朝菌蟪蛄惊惊乍乍。”

  他的身后，玖夜的嘴角悄悄扬了起来。

  邱羽十分有把握，玖夜这种荒郊野岭魔界长大的土包子一定没有见过人界这等热闹盛景，说实话，就连他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也仅仅只是在书中和影视作品里对古代庆典略有了解，因此他自己对今晚的大傩庆典也是期待万分。

  落日西沉，街市上活跃了起来，酒楼点了红烛油灯。红彤彤的灯笼也亮了起来，鞭炮和烟火交相辉映一唱一和。节日的气氛慢慢被烘托到了顶点。

  傩祭庆典开始了。处处张灯结彩，穿着各色服饰的人熙熙攘攘。红烛灯笼挂了整整一条街，爆竹声夹杂在漫天的烟花绽放声里，鼓吹喧阗。

  人们面戴各式的鬼怪面具簇拥前进，手提各样的灯笼穿行在热闹的街市，路边叫卖着糖葫芦和各种糕点小吃。戏台子也搭了起来，三五成群的人们围着圈拍手叫好。

  舞狮和舞龙的队伍浩浩荡荡排成长长的一列，沿着比肩继踵的街道转了好多圈，孩童们举着糖人风车跟在后面推搡笑闹。远处河水上飘着盏盏许愿花灯，烛光映在水面上星星点点，像是与苍穹的无边星河绵延到了一起。

  邱羽兴奋地带着玖夜穿梭在灯火辉煌的街市，被这节日喧闹喜庆的氛围感染的浑身放松。他在前目不暇接疾走穿行，玖夜就乖乖跟在他身后，他耳朵太大，这次邱羽没有给他再缠绷带，而是给他买了一顶虎头帽扣在头上，配合他一脸高深莫测的严肃表情让人忍俊不禁，加之狼尾巴环在腰上被袍子盖住，倒也与常人一般无二。

  这是玖夜第一次在凡界过年，灯笼烛灯这些东西他从未见过，鞭炮的声音时不时吓得他汗毛直竖，当他第五次被一个小童丢的炮仗吓到蹿起后，邱羽大笑着去牵住了他的手，惹得他脸庞一阵热。

  邱羽也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年，他看着一切都稀奇，什么都想尝一尝买一买，不多会就抱了满怀的小玩意。

  于是玖夜手里拎着一只肥狗形状的灯笼，一边的眉毛挑的老高，他不理解为什么人要这么麻烦的用圆币换东西，换做是他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就算把对方杀了也要得到。

  “这个送给你。”逛了半个多时辰的邱羽玩的兴奋忘情，他今日吃到了肖想许久的龙须糖，连笑里都浸着甜丝丝的蜜。他不敢把怀里的小玩意让玖夜帮忙拿着，只腾出一只手，将一只制式精巧的锦囊袋子递到了玖夜手心。

  玖夜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只黄澄澄的铜质饰品，饰品上端有一只虎眼杏鼻的独角醒狮，狮子造型憨厚可掬，额顶点了一朵六瓣梅花，兽口却形似鸭嘴，两颗尖牙露出唇外，两只招风耳则立在脑后。狮下方又串了一只造型精巧的圆形祥云纹铜铃，晃一下就出清脆的叮叮声响。

  “年礼物。在我们那里，过除夕就要派红包，不知你喜欢什么，我在街边饰摊子上看上了这个小东西，我又买不起金银，所以暂时只能用这铜制的委屈你一下啦。”

  “不过这可不是普通铜铃，你看，它叫醒狮，寓意为吉祥如意，民间除夕会通过舞醒狮驱害祈福，而且这颗有角，称为‘鳌头’，也是我期待你能够快快长大，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嘿嘿，怎么样？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他甚至玩的忘记了自己现在也只不过比玖夜大了不过一两岁，若是论起真实年龄，玖夜怕是做他太太太祖宗都绰绰有余。

  邱羽歪过脑袋侧开抱着的一对遮挡视线的小玩意，泛红的脸颊上两颗深深的小酒窝随之上下晃动。

  玖夜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那对小小圆圆的凹坑，那里好似飘出阵阵屠苏的酒香，勾得他有些微醺。

  系统机械的声音忽然响起：

  【滴滴，关键道具产出：醒狮铜铃。可用于剧情推动，功德值+1o，目前指数2o5。恭喜宿主，可喜可贺请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