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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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芝麻债（第1页）

江面浮起九十九盏白骨灯笼，幽绿磷火将江水染成腐尸的脓黄色。陈渡眉心的乳牙钥匙突然暴长三寸，钉入头骨的裂痕渗出紫河车血，在江面凝成道倒悬的傩面符。符脚纹路裂开处，江菱儿的腐尸踏着人颅浮出水面——嫁衣下摆钻出千百条青铜锁链，链头拴着镇魂司同僚的颅骨灯笼，每个天灵盖都刻着“亡妻归”的血咒！

“夫君可还认得这双招子？”

腐尸突然扯开左眼窝，空荡的窟窿里塞满带符的糯米。陈渡的犬齿刺青突然暴长，碎金锁链刺向江菱儿时，链头却调转方向刺入自己脊椎——二十年前合卺宴的红绸，竟早已缝入他的骨髓！锁链拽动时，江底升起青铜祭坛，坛面浮雕正是自己戴着傩面剜出江菱儿双瞳的场景。

祭坛突然翻转，露出底下倒悬的炼尸坊。傩婆的虚影撕开江菱儿腹部，腐臭的胎衣里裹着青铜傩面——面皮竟是用九十九个紫河车硝制的人皮，瞳孔处钉着熔化的乳牙钥匙！当傩面扣向陈渡时，白骨灯笼突然集体爆燃，火光中映出骇人真相：江菱儿从未受孕，隆起的腹中塞着的，是傩婆用产房血线缝合的替身傀儡！

“这才是真正的亡妻归......”

腐尸腹腔突然钻出只三尾黑狸，畜生叼着傩面跃上祭坛。尾尖卷着的《瞒天计》残页滴落产房血，血迹在坛面汇成迷阵图。陈渡的傩面刀斩断黑尾时，祭坛突然塌陷——底部埋着口红漆棺材，棺盖用脐带血写着：“雾起江心时，幺姑儿啼......”

棺盖被乳牙钥匙撬开的刹那，江底漩涡卷起尸骸飓风。陈渡坠入棺中，发现女尸浑身裹满胎衣——额头的鼠头刺青正啃噬青铜傩面！当他用犬齿锁链刺向尸身时，锁头突然调转方向，将二十道镇魂钉全数钉回自身关节。剧痛中瞥见胎衣内侧的血字：“煞种入胎时，生父剜目为引......”

“姑爷可知幺姑儿饿了......”

琴师残魂从胎衣渗出，腐烂的指节捏着把带血剪刀。女尸突然睁眼，瞳孔映出二十世前的雨夜：自己将江菱儿推入青铜鼎，而她腹中的“胎儿”正捏着傩婆命符！剪刀突然暴长三寸，将陈渡的命格图谱缝入胎衣，每一针都带起江底冤魂的惨嚎。缝线处渗出黑血，凝成《雾锁江》的索命符咒。

五更鸡啼刺破江雾时，陈渡在棺中摸到锈蚀的船桨。桨柄“雾锁江”三字正渗出尸蜡，当他用桨击碎女尸额头的傩面时，江底突然伸出九十九只船工腐手——每只手掌都攥着赶尸簿残页！尸手将他拖向暗流时，江菱儿的腐尸突然七窍喷火，将乳牙钥匙熔成颗胎盘状的肉瘤。

浓雾中浮现往生舟，船头坐着穿寿衣的侏儒。畜生怀抱着哭声似猫叫的紫河车，正将混尸蟞卵的夹生饭塞入胎衣。当陈渡抓住船沿时，侏儒突然掀开寿衣——肋骨间缝着的，竟是二十年前被炼煞的镇魂司同僚！它们的脊椎反折成桨，正划向雾锁江心的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