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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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烧饼铺（第1页）

陈渡手中的青铜钥匙突然剧烈震颤，匙柄“点天灯”三字渗出粘稠的紫河车血。井底浮上的头骨灯笼撞碎在青砖上，颅骨天灵盖处的凹槽正与钥匙齿纹严丝合缝。当他将钥匙插入骨缝时，祠堂四十九道铜铃突然集体禁声——檐角垂下的九十九盏白骨灯笼燃起幽绿鬼火，每盏灯芯都是未足月的婴尸头骨，下颌骨开合间竟发出镇魂司密咒的吟诵！

“姑爷要照亮哪段孽债？”

琴师腐烂的指尖捏着根人筋灯捻，筋脉间粘着混尸蟞卵的血米。陈渡的傩面刀刚要劈向灯捻，灯笼里的婴尸突然集体啼哭。声浪震得颅骨灯罩皲裂，飞溅的骨片在空中凝成傩婆的脸，裂纹处钻出九条灰白鼠尾，尾尖卷着二十年前的血腥记忆：中元夜暴雨倾盆，自己戴着青铜傩面，将江菱儿临盆的胎盘塞入天灯颅骨。胎盘上未闭合的脐带突然暴长，缠住他的脖颈狠狠勒紧！

地窖暗门在惨叫声中坍塌，露出倒悬的炼尸坊。九十九口青铜鼎倒挂穹顶，鼎耳雕成反关节鼠爪，鼎腹浮雕着孕妇被剖腹取胎的炼煞场景。陈渡割断鼎身铁索时，暗红色腐液倾泻如瀑——混着胎发的浆液浇在婴尸灯笼上，竟燃起三尺高的幽绿火舌！

“夫君可知...这灯油要人血温着......”

江菱儿的残魂从鼎耳渗出，腐烂的子宫里塞满青铜傩面。她的指尖戳进自己空洞的眼窝，剜出两颗结晶化的眼球：“这是你第二世剜我的瞳仁...”腐液突然沸腾，眼球在鼎中爆开，溅出的晶屑竟在空中拼出《亡妻归》的禁术残章。陈渡的犬齿刺青突然暴长，碎金锁链刺穿炼尸坊石壁——拽出的红漆棺材通体滚烫，棺盖鼠头纹的獠牙间卡着半块灵牌，牌面“江菱儿”三字正被棺液腐蚀成“傩婆！”

婴尸灯笼的幽火突然暴涨三丈。火光中每盏灯芯都映着段血色记忆：第七世的自己将同僚妻儿绑在青铜鼎上，活剖孕妇取胎熬油；第九世在沅江沉舟，把九十九个紫河车缝入尸灯；最骇人的是第五世雨夜——自己戴着青铜傩面，将江菱儿按在祭坛，用鱼线缝合她开裂的腹部，而她胎中的鼠头刺青正啃噬着三魂七魄！

“这才是天灯真髓......”

傩婆的虚影踏碎灯焰，撕开面皮露出江菱儿分娩时撕裂的产道。陈渡的傩面刀刺入虚影的刹那，刀柄突然生出反关节鼠爪，将他拽向红漆棺材。棺盖轰然掀开，九十九具裹胎衣的青铜傩面悬浮而起，每个傩面的獠牙都叼着块紫河车碎片——当碎片拼合时，竟浮现出陈渡九世轮回的命格图谱！图谱中央钉着枚青铜钥匙，匙身纹路正是他脊背蔓延的犬齿刺青。

五更鸡啼震碎半数骨灯。陈渡在腐液中摸到把焦黑的灯捻，捻芯里裹着江菱儿烧化的青丝。当他把灯捻插入红漆棺材的锁眼时，棺底突然伸出九只腐烂的婴尸手——每只手掌都攥着《亡妻归》的残页，拼凑出的竟是江菱儿被附体时的产房血书：“寅时三刻，引煞种入胎，须剜生父双瞳为灯引......”

地窖阴风裹着尸蟞席卷而来。陈渡被卷入棺中时，瞥见炼尸坊的青铜鼎集体倒转——鼎耳化作傩面獠牙，鼎足变成反关节鼠腿，鼎腹浮出的暗道直通江底埋骨地！当他挣扎着抓住棺沿，江菱儿残魂突然七窍喷火，将青铜钥匙熔成颗带血的乳牙。这颗乳牙狠狠钉入他的眉心，在头骨上刻出亡妻归的索命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