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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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活人桩（第1页）

第一地窖暗门轰然洞开，陈渡被腐臭味呛得倒退半步。九十九口黑陶瓮呈八卦状排列，瓮口封着的油纸上全用胎血画着"夹"字。当他撬开最近那口陶瓮时，粘稠的浆液中浮起半颗人头——竟是二十年前被他剜心的镇魂司同僚！腐尸口中塞满青灰色米粒，米心嵌着的竟是沅江尸灯里的青铜钉。

“姑爷该用饭了......”

琴师腐烂的嗓音在瓮群间游荡。陈渡用傩面刀挑起米粒，发现每颗腐米表面都生着层霉菌，菌丝在刀刃上爬成《赶尸簿》残章：“夹生饭，炼煞者以三更血米饲魂，五更收魄......”最骇人的是菌丝间裹着片带血的指甲——纹路与江菱儿锁喉时抓挠棺盖的痕迹完全吻合！

灶台铁锅突然自行燃起绿火。陈渡掀开锅盖时，蒸汽中浮出二十年前的场景：自己戴着傩面，正将混着尸蟞卵的夹生饭灌入孕妇口中。那些妇人突然集体转头——每张脸都是江菱儿临盆时的模样！铁锅底部粘着层焦黑饭痂，铲落的碎碴里裹着半枚玉佩，与残玉拼合的刹那，灶膛深处传出婴儿啼哭。

“夫君...米夹生了......”

江菱儿的残魂从灶眼钻出，腐烂的指尖捏着把带血的锅铲。陈渡的犬齿刺青突然暴长，碎金凝成锁链刺入灶膛——拽出的竟是个紫河车包裹的青铜鼎！鼎身浮雕清晰可见：傩婆正将未足月的胎儿塞入米缸，缸底用血米埋着九十九枚青铜傩面。

青铜鼎突然倒扣，倾泻出腥臭的夹生饭。每颗饭粒突然暴长成寸，米心裂开血口，钻出裹着胎衣的尸蟞幼虫。陈渡挥刀斩断虫群时，灶台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倒悬的厨房——九十九口铁锅吊在穹顶，每口锅都煮着具蜷缩的婴尸，尸水正咕嘟咕嘟熬成血米！

“这才是夹生饭的正主......”

舅公的残魂从鼎耳浮出。他撕开腐烂的胸腔，露出里面跳动的鼠心——心室里塞满带符的糯米！当陈渡的傩面刀刺入鼠心时，刀刃突然被糯米粘住，锅中的婴尸集体睁眼，脐带缠成张巨网将他吊上半空。尸蟞幼虫顺着脐带爬来，虫足在皮肤上刻出《点天灯》的禁术残章。

五更鸡啼震碎九口铁锅。陈渡坠入腐米堆时，发现鼎底刻着血字咒文：“米夹生则魂不熟，当引天火焚之......"”当他用灶膛余烬点燃咒文时，青铜鼎突然变形——鼎耳化作傩面獠牙，鼎足变成反关节的鼠腿，鼎腹浮出暗道图：标注的柴房位置正画着口红漆棺材，棺盖上用焦米拼出“亡妻归”三字！

地窖突然卷起阴风。陈渡被腐米糊住口鼻时，瞥见灶王爷神像的眼珠突然转动——泥塑瞳孔里映出的不是厨房，而是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将夹生饭喂给江菱儿！当她痛苦抓挠喉管时，指甲缝里掉落的米粒，正是此刻糊在他脸上的血米。

井底突然传来银铃碎响。陈渡扒开焦黑的锅灰，发现里面埋着把青铜钥匙——匙柄刻着的“点天灯”三字正渗出紫河车血，而锁眼形状，赫然是婴尸头骨！